众人望向徐丰年,目光略显复杂,就连郑刚等人也是不知该如何劝慰,近日不断巡逻,搜捕邪教余孽,他们跟邪教信徒接触很多,刚才就已看出徐丰年的情况不对劲,似乎被血煞之气玷污,好在现在被《清心咒》驱逐内心邪念,神识清明,否则难免兄弟相戕。
王典史眼中容不下任何沙子,只要徐丰年执迷不悟,他必斩之。
“大安!”
徐丰年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屋内只剩下他刚满月的儿子,想到刚哥的儿子之前忽生恶疾的事情,他隐约已有猜测,只是心中无法接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什,祈求道:“救救孩子,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受到伤害,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只要能救雨来,以后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王大安轻轻点头,开口说道:“年哥放心,雨来是你的儿子,自然也是我的小侄子,我不会坐视不管,你先守在外头,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若是有什么闪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咚咚咚。
徐丰年口呼晓得,又不断给王大安磕头,他这才被郑刚等人架着跳到一处屋顶,静观其变。
王大安则目运法眼,望穿砖墙,看到卧室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他正是徐雨来。
此时其额头上方有一颗赤色血月,洒下一片血色光雾,四周一切布置、用品皆化成齑粉,只有他的身体完好无损,被一股神秘力量护持着,不伤分毫,甚至有种万法不侵的错觉。
整个卧室内阴冷如冰,令人不敢接近。
徐雨来正在睡梦中,此时猛地惊醒,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他那小胳膊小腿却极其有劲,将包裹着他的襁褓竟直接蹬成碎片,他小脸上露出时尔痛苦,时尔癫狂的表情。
王大安轻轻挑起眉头,此时是否要阻止?
造化玉盘还没给出提示,难道要等血神彻底降临才行?
他很难想象,刚满月的婴儿脸上竟会有如此复杂怪异的表情,如果徐丰年看到,肯定会心碎。
没有哪个父母能够忍受子女变成这个样子,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心疼,毕竟徐雨来刚满月,连自己的意识也没有形成,尚在杳冥中,灵魂恍恍惚惚。
徐雨来的变化还在继续,他那双原本纯净的瞳孔开始变得赤红,其内竟然映照出一道血色的高大身影,顶天立地,其脚踩无边血海,似从无尽的虚空中走来,顷刻就已经降临。
正是血神。
祂似感应到什么,瞳孔猛地望向外面,隔空跟王大安对视。
嘶!
这一刻的徐雨来身体内有一股超越常人所能理解的力量正在觉醒,随着力量不断传递过来,当所有血雾消散,血月遁入他的眉心。
只见他的身躯漂浮起来,悬立在半空中,宛若一尊圣胎,而非刚满月的婴儿。
他咧嘴笑起来,身躯微晃,就已消失在原地,再出现的时候就来到屋外的空中,望向包括王大安在内的所有人。
血神子。
亦称血婴。
面对这尊血神传递力量过来的血婴,哪怕县令楚文雷也是出乎意料,放任无脸使在城内传教,他确实有私心,城内不少孩童忽生恶疾他也知晓,毕竟身为县令,县内很少有事情可以瞒得过他的耳目。
尽管不修国宗,他手持县令官印,也能感应到蛛丝马迹,如果他想要寻找无脸使,也并不困难。
本以为血煞教只是小打小闹,最多闹出点动静,可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血神竟会直接插手。
这特么……他此刻咬牙,内心狂骂。
信陵城不过边陲小城,退一万步说,血神就算想插手,也隔着千万里投射力量,定会力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