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老太太也怒了,质问那沈万金:“不客气?你跟谁说话呢?你这是威胁当朝一品大员!我告诉你们,就凭你这一句话,往后瑾元若是出了差池,你们沈家统统都得下大狱!”
沈万良瞪了他哥哥一眼,转过头跟老太太说:“我家大哥伤心过度,有失言的地方,还请老太太见谅,只是我们实在是接受不了家姐的死因,还请凤家能给个说法。”
这时,一直站在边上没说话的沉鱼开了口,看着她三位舅舅,目中含泪,悲伤地道:“舅舅,父亲没有骗你们,母亲的确是生了重病,家里请了好多大夫来,连宫里的太医都请过两个,可是……都治不好啊!”
沈万良看着沉鱼,久久不语。他几乎不相信说出这一番话的竟是他从小就疼爱着的外甥女,这个向来都对她母亲极其看重的沉鱼,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氏的事情,别人不晓得,他沈万良是心知肚明。凤家到底干了些什么,虽然没亲眼看到,猜也猜得个十之七八,更何况,他还曾亲自去给沈氏找药,还派了人去送药,只是那些送药的人却都命葬凤府。
他不由得开口问向沉鱼:“你可知你是在说些什么?你可知那棺材里躺着的人是谁?”
沉鱼面上凄哀之色更甚,“我当然知道,那是我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我的母亲。”
“那你为何还要这样说话?”
“可是这里也有我的父亲!”沉鱼一口话出口,眼泪也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舅舅,母亲是病死的,沉鱼作证。”
沈万良闭起双眼,两行泪也涌了出来。
他知道,沉鱼这是要保自己了。
是啊!这个外甥女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凤家许了她那样辉煌的前程,那前程的诱惑大得足以让她抛开一切。如果牺牲一个母亲可以保住她的未来,沉鱼为何不做呢?
“罢了。”沈万良就觉得身心俱疲,原本有一腔为姐姐报仇的热血也在一瞬间回归原位。他转过身对着两位哥哥说:“我们给姐姐一并上柱香吧,从此往后,沈家与凤家……一刀两断。”
沈万金和沈万顺虽是哥哥,但一向以沈万良为尊,不仅生意上听他的,生活上也是听他的。
两人见沈万良都服了软,便也不再强硬,一并上前去在沈氏灵前上了三炷香,就听沈万良又对凤瑾元道:“敢问凤相,姐姐停灵需要几日?”
一般来说,三日出殡,但凤家往来人多,停到五日或七日也是可以的。
凤瑾元并没有打算让沈氏的棺材在家中多停,只道:“明日便是第三天,起灵回老家下葬。”
沈万良没什么疑议,只对凤瑾元道:“想来凤相也没有功夫扶灵回老家,府上也都是千金之体,不宜劳累,不如就让我们兄弟送姐姐最后一程吧。”
凤瑾元点点头,“也好。那就有劳了。”
沈万良摆摆手,最后又看了一眼沉鱼,只道:“你好自为之。”然后转身,带着两个哥哥快步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院子外头的通报声又响了起来,是道:“舞阳郡主到!”
凤家众人总算把思绪从沈家收了回来,纷纷侧目向院里看。就见舞阳郡主玄天歌正带着另外三位贵小姐往灵堂这边走来。
那三人旁人不晓得,凤羽珩却是认识的,正是她的好姐妹风天玉、任惜枫,还有白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