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如烧的灼热的铁块发红发烫之时,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连一点星星火苗都给彻底浇的熄灭,冒起阵阵浓烟。
他死死地瞪着阮星澜。
不甘愿,却不得不承认,就凭这个男人白日里的那一手,自己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加上护卫,也难以抗衡。
而且阮府并非动手的地方。
孟星衍硬生生地将那冲动的杀气尽数压下,咬牙说道:“我不信你记忆全失!你接近年年怀着什么心思,我会查清楚的!”
阮星澜问:“你不信?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不是在常理范围之内,那便是有人别有居心?
你可知道,世上也会有其他情况,比如意外、比如巧合?”
孟星衍冷冷斥道:“巧言令色!”
阮星澜默默地看了孟星衍好一会儿,才说:“你的确是个很谨慎的人,只是有的时候,你的谨慎或许只是自己的臆想呢?”
这一次,不等孟星衍有所反应,阮星澜便又开了口:“她前几日里曾与我说过一句话。
这世上有一种好,叫做我是为了你好。
有一些事情,是我觉得你应该去做。
你和她就是如此,你当初不曾问过她的想法,便替她做了决定,现在再来后悔,有何意义?”
孟星衍一僵。
阮星澜继续说道:“我接近她什么目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想查那你便查,你高兴就好。
但她不会和你走的。”
“你凭什么替她说这个话?”
孟星衍怒道:“我一定要带走她,她的身体撑不住了,必须去到焚月城才有解法,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
阮星澜沉默地看着孟星衍。
那似乎清淡无波的眼神,不知为何却看的孟星衍背脊紧绷,竟下意识地想要躲闪自己的视线,不敢与他相对。
片刻后,阮星澜问:“是谁改了她的脉搏?”
孟星衍猛地看向阮星澜。
他虽嘴上说了一句“你是什么意思”,但眼底明显有不可置信之色飞速闪过。
阮星澜没有错过那些东西。
他双眸沉沉,唇瓣紧抿片刻,声线冷沉,含着浓浓的质问和愤怒:“所以她的必死之脉和你有关。
你知不知道,等死是什么感觉,绝望又是什么滋味?
你又可曾见过,她——”
阮星澜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
他眸光冷漠至极地看着孟星衍,“我很庆幸,她是个利落决断之人,现在对你已无半分情分。
你不会有机会带走她的。”
丢下这句话,阮星澜再无迟疑,转身离去。
那衣摆被夜风带的划出冷漠疏离的弧度,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沉沉一片,再难分辨。
孟星衍浑身僵硬,双手紧握轮椅的扶手。
他面色阴沉,心底掀起了无数的惊涛骇浪。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怎么会看得出来——
可是下一瞬,孟星衍便强迫自己冷静,双眸浮动决绝神色。
不不,不可能。
他怎会看出来?怕不是来诈他的。
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不能阻止自己带走年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