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月轻声喃喃,“多奇妙的事情呢,不过是一个认识几日的人……”
却让她这样在心里惦记,念叨着了。
阮江月很想让人去叫他来,或者自己去找他。
可是青云轩和青竹苑是隔壁,她出现或者派人找他来,会不会引起孟星衍的关注,再来纠缠?
盯着漫天星辰看了片刻,阮江月心烦地皱眉,打消了念头。
不但是怕引来孟星衍再度纠缠。
也是觉得,自己实在不该这样念叨、期待一个人的陪伴。
她仰头将手中的梅子酒喝光,空酒坛丢在一旁,又打开一个新的,琢磨着多喝几坛,困倦了直接在这儿睡一觉。
然而新酒坛打开,只尝了一口,阮江月忽然看向岸边,眯起眸子。
有个修长人影朝着这边走来,停在了岸边的花树之下。
有低沉的男音传来:“我可以上船吗?”
那是他的声音。
来的恰到好处。
阮江月默默片刻,随了自己心意:“来都来了,还问这个?要我下去专门请你一请吗?”
夜色里,阮星澜轻笑一声。
下一瞬阮江月便觉船儿轻轻一晃,是他跃上了船头。
阮江月不禁想,他轻功真好,这船晃的几乎微不可查呢。
“有没有打扰你的雅兴?”阮星澜说着,弯身进了船舱,一下子让本来还算宽敞的舱房狭窄拥挤起来。
阮江月不得不收敛了不雅的躺姿,翻身坐起,让开一点地方。
阮星澜便盘膝坐到了阮江月的对面去。
“喝吗?”
阮江月晃了晃酒坛,话说完却是也没等他回答,便直接把手中坛子丢过去,“这梅子酒是姑姑酿的,尝尝吧。”
阮星澜接下。
阮江月又去取了一坛新的打开,仰头饮灌。
阮星澜便也拎起酒坛浅尝一口。
可唇碰到酒坛边缘时,却嗅到酒香之间还氤氲一缕浅浅的女儿幽香。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坛是阮江月先前喝过的。
一时下颚微绷,酒未入喉,喉头却滚动了一下。
又意识到自己心思乱摆,他连忙收敛心神,将那酒坛换了个位置,才尝到了梅子酒清冽。
阮江月也不与他说话,一口一口喝着,眸光偶尔掠一掠天上的星辰。
待三五坛下肚,她不慎文雅地打了个小酒嗝,幽幽出声:“他说的不错,当初我就是因他叫做星衍,所以给自己取名叫做星澜的。
星星总是闪闪亮亮的,多好看,是吧,这名字听着就像一对儿,我当时就这么想。”
阮星澜微怔,迟疑地问:“你们那时候……”
“喜欢啊。”
阮江月笑看了阮星澜一眼,大方道:“他其实木愣愣的,说话做事和个老头子一样,比他爹都稳重呢。
可我呢,不喜欢乳臭未干,还要让我照顾保护的傻小子。
就是喜欢做事周全,能干稳重的人。
他就是那样的人。
焚月城的家是他在当的,他爹是个胡来的老头,一年里没几日是在城中的。
我那时候觉得,我和他还有那么一点像,都是要多靠自己来着。”
她眯眼看了会子天上的星辰,这话匣子一开,便自然而然地讲起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