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抬头,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那笑中既有对命运的嘲弄,也有对朱樉的挑衅。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秦王殿下,别来无恙。今日一见,不知是要送我上路,还是另有他求?”
朱樉的眼神骤然一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
“胡惟庸,你我心知肚明,今日我来,并非只为送你。探马军司,那桩旧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他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空旷的大堂上,回响不绝。
胡惟庸的脸色微变,那双狡黠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
“探马军司?秦王殿下指的可是那早已成为过往云烟的军中旧事?老夫年迈昏聩,记忆模糊,怕是帮不上殿下什么忙了。”
朱樉闻言,眼神骤冷,仿佛冬日寒冰,直刺人心。他缓缓转身,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轻轻拍打在桌上,信封上的火漆封印在昏暗中闪着不祥的微光。
“胡大人,这是我从你府邸密室中搜出的信件,字里行间,可都是你与探马军司旧部勾结的证据。
你若仍执迷不悟,别怪孤对你家人下手了!自从孤失去了王妃,孤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了!”
胡惟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转瞬之间,那份慌乱又被一种奇异的平静所取代。他抬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视朱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孤要把你的家眷,一个个活剐了,下油锅,炸给你吃可好?”
“先从你的孙子孙女开始?”
“还是从你最疼爱的小儿子开始?”
“他们的肉嫩的狠!!”
“孤有经验,还记着那个探马军司的领头人么?”
“孤亲自把他的肉剐了下来,喂给他吃了!”
朱樉温和的话语,却让胡惟庸的瞳孔猛地一缩,周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气笼罩,他颤抖着嘴唇,试图从朱樉那张平静却暗藏杀机的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但只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决绝与冷漠。
汗水沿着他苍老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音。他的喉咙艰难地滚动,却只能发出几声干涩的呜咽。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朱樉那温和却字字诛心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内回荡,每一句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胡惟庸的心理防线。
“朱樉!!你这个魔鬼疯子,会遭报应的!!”
“自从你们把瑛儿逼死那刻,孤早就疯了不是?”
胡惟庸看着朱樉那平静下的疯狂,再也强硬不起来。
信了,他信。
这简直是一个疯子!!
胡惟庸深呼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恐惧,沉声道:
“我交代!!”
“只有一个要求,给本相和家人一个痛快的吧!”
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
“那就看你的话,对孤有没有用了!”
胡惟庸在恐惧下,很快的全部交代清楚了。
现在的他,只求速死!
“朱樉,你胆敢改税制土制,你不会好死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起码,比我惨多了,哈哈哈哈!”
胡惟庸冷笑的看着眼前的秦王,疯狂大笑起来。
朱樉的身影在昏暗的烛光下拉长,他未再多言,转身之际,衣袂轻扬,带起一阵冷风,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紧张与血腥气息。
他步伐稳健,穿过那道厚重的铁门,每一步都像是将过往的恩怨彻底抛诸脑后。门外,夜色更浓,寒风凛冽,万家灯火在他身后渐行渐远,仿佛是与一个时代的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