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则看着二哥浑身的伤,心里很是心疼和愧疚,倒也缓缓握住马皇后的手,默默的安慰娘亲。
马皇后轻抚过朱樉身上的伤痕,声音柔和了几分:“樉儿,伤得如此重,为何不与娘说?”
话语间,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手中的力度也变得温柔而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再让这伤痕累累的儿子多添一分痛楚。
“娘,没事的,战场上怎么会不受伤呢?”
老三一眼看去,就知道那伤是为何而来。是他的二哥替他挡的那一箭留下的,二哥当时还笑着说‘不痛’,怎么会不痛呢?
他又不傻。
酸涩心疼堵住了朱棡的嗓子,嘶哑着声音告诉马皇后,
“娘,是我,怪我学武不精,害的二哥替我拿身体挡了一箭!”
“娘!二哥,还有其它不少伤势,也是为了让我突围,自己率军留下当作诱饵,与北元人作战留下的!”
朱棡说着说着,泪水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声音也愈发嘶哑苦涩。
他的脑海里,满是朱樉毫不犹豫为他挡箭的那刻,是二哥哄骗他绕着北元兵马身后的场景,是二哥深陷重围即将身亡之时···
马皇后听到了自家老三的话,浑身一怔。
原来她差点失去了这个儿子,突然间,她不愿意再做这个皇后,不愿身处皇家。
或许,或许这般,自己的儿子能不必再经历这些苦难。
心疼之意,淹没了马皇后,一时无言可说。
马皇后转过头,看着落泪的朱棡,满是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
强忍着难过,温柔开导起来。
“老三,不怪你的。你二哥只是做了一个哥哥应该做的事情罢了,不必自责的老三,没人会怪你。”
“老三,你已经很好了。娘知道你和老二,俩人在战场上很是勇猛,是为娘的骄傲!都是娘的好孩子啊~”
马皇后拉住朱樉朱棡二人的手,轻声的恳求起来。
“樉儿,棡儿!娘能求你们一件事吗?”
朱樉朱棡连连止住心里的酸涩,抬头看向自己娘亲。
“娘,您是我们兄弟俩的娘,又何必说求呢?您说的,孩儿们都听!”
“是啊,娘,我们兄弟向来最听您话了,您说就是了!”
“娘只想让你们记住一件事,无论去做什么事,娘都在家里等你们;若有一天,你们累了,娘给你们做主!”
“我们记住了,娘!”
很快;
一匆匆而来的太医,打破了坤宁宫内伤感的氛围。
太医的动作异常轻柔,仿佛是在处理世间最珍贵的瓷器,每一下都透着小心翼翼。
他缓缓掀动那层已被鲜血浸透、紧贴在朱樉肌肤上的白布,每揭开一角,都伴随着朱樉轻微的颤抖与隐忍的吸气声。
马皇后的目光紧紧跟随,心如刀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生怕自己的脆弱会增添儿子的负担。
随着白布被一点点揭开,朱樉上身的伤痕逐一暴露在空气中,它们或深或浅,交错纵横,如同战场上留下的残酷印记。
有一处箭伤尤为醒目,伤口周围泛着紫黑,显然是毒箭所致,虽已处理过,但在长途跋涉中再次裂开,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马皇后看得心如刀割,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硬生生止住,那双颤抖的手最终只是轻轻搭在朱樉的肩上,给予他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疼吗?老二”
“娘,孩儿不疼!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