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兄发了高烧,差一点就死了。
真的,就差一点。
继母哭的差点断气,换来我爹的一顿毒打,之后大夫来了。
我爹并不是关心继母或者继兄的死活,他只是怕继母死了,家里没有人干活了。
我有时候也会想,人能卑劣到什么程度,才会是我爹这样?
那一刻,我觉得我是看透了他的本质。
他只爱自己。
或许…我也是,毕竟我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
大夫带来一个天大的坏消息,继母怀孕了。
呵…
怀孕了。
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她生一个“赔钱货”,那么继母在家里的地位不会比我死去的娘好多少,她会成为下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事实上,我娘是会“下蛋”的,她生了我。
可我是个女孩。
大概在我爹眼里,女孩不算人。
呃…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看向了我那可怜兮兮缩成一团眉头紧皱满脸痛苦的继兄。
如果继母生了儿子…
他在这个家会更加艰难。
真是可怜的男孩子…
因为继母有了身孕,我爹还多给了大夫几文钱,于是我拦住大夫,让他给继兄看看。
大夫不情不愿的走来,检查了继兄的伤势,眉头紧皱的说:“打的太厉害了。”
这是废话…
我当然知道。
我不耐烦:“所以呢?应该怎么办?”
大夫开了药。
我说:“我没钱。”
大夫“…”
他背起药箱:“没钱看什么病?没钱就去死!”
大夫挎着药箱要走,我拦住了他,偷偷从褥子下拿出一根银簪子。
这是我可怜的娘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大夫接过了,给我们拿了药。
我爹沉浸在喜悦中,继母也是…
我爹觉得他要有儿子了。
继母觉得她不用再挨打了,并且她也要有儿子了。
他们没人理会我们。
我和继兄成了两个隐形人。
我熬了药,拍醒了继兄,他迷迷糊糊的喝药,又昏睡了一天才醒。
我整夜守着他,就是为了让他醒来第一眼看见令他讨厌的我的脸。
他果然看见了。
他很惊讶。
然后我就在晨光下对他说:“徐扬,我救了你一命,你这一辈子都要给我当牛做马报答我,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