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早就找好靠窗的位子,这时正坐在窗边探出头来跟他打招呼呢。
红色水钻的蜻蜓发夹在她的发梢随风轻摆,笑脸洋溢着青春华彩
是啊,火车都缓缓开动了,他还是舍不得走,追了好久,直到追不上火车,才停下来两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那时的他也即将去南京任职,与她这一别,他也没想到竟是她生前的最后一面。
他永远记得她那天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她去上海不是任私教,而是在赴一场饕餮盛宴
“少爷,到家了。”柄叔停下车子。
顾夫人和顾老爷早就在门口等着。
已是风烛残年的两老看着顾清风双手捧着的盒子,不由得老泪纵横。
“父亲,母亲,我们进去再说吧。”顾清风见父母如此伤心,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他的心也早已伤透了,要不是有了囡囡的存在,他早就不顾一切的去给雪色报仇去了。
可仇家是谁?
从何查起?
他得去上海,那是她待得最久的地方。
“子恒,你妹妹去的时候没有什么痛苦吧?”顾母拭去眼角的泪水问道。
子恒是是顾清风的小字,出自魏晋诗人卢谌的《赠崔温诗》中的:游子恒悲怀。举目增永慕。
“母亲,她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顾清风这才回过神来:“母亲,小妹这病也来得太突然,医生说是心肌梗塞引起的心脏骤停。”
“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就走了,都怪我不该给她起‘雪色"这个名字。”顾父是个比较内敛的文人。
顾雪色名字出自韩愈的《春雪》: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春雪虽美,却不能长久,我真是糊涂呀!”顾父起身颤颤巍巍走到顾雪色的骨灰盒面前,伸出手抚摸着冰冷的骨灰盒。
“父亲,您不要太自责了,这都是小妹的命,当时她这病来突然,还好我当时正在哈尔滨,才得以见她最后一面的。”
顾清风忍住自己内心的悲愤,安慰着眼前的两位老人。
最是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正当一家人在沉浸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之中时,门口传来了报告的声音,
“报告军门,囡囡小姐已安置妥当,请军门放心。”是副官李昆回来了。
囡囡小姐?
顾父顾母两人对望了一眼,还是顾母先开口了:“囡囡小姐是谁?是子恒的女朋友吗?”
这,这,这怎么说呢?
副官李昆还是决定把这个难题丢给自家军门算了。
“囡囡是雪色的女儿。”顾清风很果断正面回答,他知道如果让两老知道囡囡的存在,应该会让两老的悲痛减轻几分。
“怎么不带她回家?”顾父眼睛里又闪现一点亮光。
“父亲母亲,是儿子不孝,私自把囡囡带到繁花小筑。”顾清风“扑通”一下就跪在两人面前:“囡囡她还不知道她再也见不到她妈妈了。”
“子恒,你快起来。“顾母有些慌乱扶起眼前跪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