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药不是你取我不放心,但让你独自一人前去我也不放心”,晏海接过帕子,胡乱擦了一把嘴,随后站了起来,理了理腰封后问道:“干净没?”
“没有”,晏听非常嫌弃的抬手指了指他唇角,提醒道:“这。”
“哪儿?”晏海直接把脸凑了过去,催促道:“快帮我擦擦,我着急出门。”
“滚”,晏听双手环抱在胸前,满脸嫌弃的看着他,愤愤道:“你是残废吗晏无矢?”
“嗯,我是”,晏海又把脸凑近了些,带着些玩味威胁道:“你不帮我,我可就直接蹭你脸上了。”
他五官很凌厉,面相看起来有些凶,眉毛很浓,鼻梁很高,尤其是不笑的时候,自带一股不可招惹的气息,但他一旦笑起来,看上去又像个傻大个。
晏听觉得他多亏生了一口整整齐齐的白牙,就全靠这口白牙撑着,不然他笑起来一定很难看。
“………”,晏听忍无可忍的帮他擦了下来,可他却还是转过头来,将他揽入怀中最后深深的低下了头。
“唔……”,晏听忍无可忍的掐了他手臂一把,怒斥道:“晏无……矢!”
“我在”,晏海依依不舍的抬起头,然后又拍了一把隆起的山峦,嬉皮笑脸道:“腰封别缠这么紧,还有,你穿青色比较好看。”
“晏溪!”晏听一把将他推开,恼羞成怒的朝外喊道:“晏溪!”
“奴才在!”紧跟着就听到晏溪连滚带爬的声响,冲进来后膝盖一弯,他直接滑跪到了晏听面前,仰头诚恳的问道:“贵人有何吩咐?”
“把我橱柜里所有的青色衣裳全扔了”,晏听又拿出一张新的帕子,轻抚过被玷污的唇瓣,愤愤道:“一件都不能留!”
“奴才领命!”说罢晏溪正准备起身。
可晏海也更加蛮横的说道:“有两个脑袋的扔一件试试!”
“啊?”晏溪又扑通一下调转方向向晏海跪下,满脸疑惑道:“这,这……”
“把他出行的衣裳全部给我换成青色的!”晏海目不转睛的盯着晏听,像是挑衅一般威胁道:“在叫裁缝多做几身,把橱柜里的也全部换成青色!待我归来后若是看到还有其他颜色的衣袍,你就自觉提头来见!”
“啊?我这……”晏溪左右为难,最后又面向晏听委屈巴巴道:“贵人救我……”
晏听与他所遇到过的所有主子都不同,他待自己很好,只要不是无法挽回的大错,他一般都不会责怪晏溪,所以晏溪是打心底起喜欢这位贵人。
晏听恶狠狠的剜了晏海一眼,随后转身离去。见他怒气冲天,步伐矫健的模样,晏海忍笑忍得小腹抽筋。
见他走了,晏海抬手摩挲着下巴,忍不住问道:“小子,你跟了你主子有几日了吧?依你之见,你家贵人穿什么颜色好看?”
“回,回少主”,晏溪没敢起身,他咽了咽唾沫,随后又扯出一个笑脸,回答道:“依奴才所见,奴才也觉得贵人穿青色好看。”
“你个臭小子”,晏海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故作生气道:“连贵人你都敢看。”
“哎呦”,晏溪委屈巴巴的揉了揉脑袋,讪讪道:“但奴才觉得,主子穿淡黄色也好看。”
“你放屁!”见他反驳自己,晏海又不乐意了,抬手又给他来了一下,愤愤道:“分明是青色好看!”
“好看!好看!”晏溪赶紧双手抱头,解释道:“少主先听奴才说完再打也不迟啊……”
“嗯?”,闻言晏海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说道:“你说。”
“少主身着一身鹅黄”,晏溪再次鼓起勇气扬起笑脸,真诚的说道:“而贵人则是淡黄,少主不觉得这两者很是相配吗?奴才觉得这可谓是郎才呃……君貌。”
“呵……”,晏海闻言浅浅的笑了,这次他没揍他,而是颇为满意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喜笑颜开的说道:“想不到你笨手笨脚的,嘴倒是不笨,那你就多给他带几件黄的,回头我让记事房多给你发半个月俸禄。”
“多谢少主!”晏溪笑得合不拢嘴,立马给他磕了个重重的响头,说道:“多谢贵人,祝少主与贵人长长久久,恩爱白头!”
“哈哈哈哈”,晏海仰头一笑,又说:“多发一个月!”
——
晏竹早就在外候着了,见人出来,他扶着剑柄,微微低头行了一礼,说道:“见过贵人。”
晏听闻言掀起眼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径直向前走去。晏竹缓缓抬起头,紧跟在了他身后。
晏竹跟晏海差不多,都是那种魁梧健壮的身形,他如今已而立,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厚重的痕迹。这使得他看上去有些凶狠,属于是不讨人喜的那种面相,且左脸上还有一道骇人的刀疤,所以晏听并不想给他好脸色。
末屿是整个十二屿中灵力最充沛的一处灵脉宝地,专门用来种植各种草药珍植以及一些外界没有的果蔬。
因为这些药材太过于珍贵,所以有专人看守,除了晏南坤跟两位少主还有几位位高权重的长老以外,其他人一律不许进入。
晏海没有给他自己的令牌,但这晏竹也算是象征着晏海身份的一道通行令。他与第一剑晏凯不同,他曾经是一位罪无可恕的犯人,只不过因为身手不凡,故而被破例留在了十二屿,签下死生契。
十二屿对待犯人颇有手段,想控制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听闻自晏海出生起,他就与晏竹签下了生死契,而这个契约会只要存在,他与晏海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生关系。这个契约会一直持续到晏海正常老死亡故才会解开,所以他大多数时候都能代表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