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与苏乐悠的对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撕扯出来的。
回到住处,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向韩知砚,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韩知砚连忙扶住她颤抖的肩膀,眼中满是关切与疑惑:“玉安,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岑玉安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声音哽咽:“韩大哥,我们走吧。离开京城,越远越好。”
韩知砚闻言,眉头紧锁:“你今天不是去见悠悠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了?”
岑玉安抽噎着,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韩知砚。
“苏乐悠她变了,她现在深受皇家的宠爱,又有太子妃娘娘撑腰,马上就要成为东宫的主人了。她……她要和我们绝交,让我们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韩知砚闻言,笑着摇头道:“你一定弄错了,悠悠她不是这样的人。”
岑玉安痛苦地摇摇头。
“是她亲口说的,她变了。她连陆子衿都能说不要就不要,何况是我们呢?原来,权利和金钱真的会让人改变。”
韩知砚的眸子深了深,苏乐悠是他一手带大的姑娘,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别人或许会误会她,但他不会。
他目光落在岑玉安怀中的盒子上,轻声问道:“这是何物?”
岑玉安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这是她给我的……分手费。我想着,不拿白不拿。”
韩知砚接过盒子,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金元宝和各式珠宝,东珠、玉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他看了一眼岑玉安,只见她正拿起一颗东珠,边哭边抽泣地说:“瞧,她还算有良心,这些可以卖不少钱呢。”
韩知砚的目光锐利地落在那个看似普通的盒子上,他轻轻地将里面的金银财宝全部倾倒出来,直到盒子底部显露无遗。
在那一刻,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小小的、刻得略显仓促的“走”字上。
这个字,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岑玉安也凑了过来,她的眼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你看,我没冤枉她吧?她还不忘叫我们走,特意刻字提醒我们,还真怕我们赖着她呢。原来,人真的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啊。”
韩知砚轻轻拍了拍岑玉安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玉安。我已经明白苏乐悠的用意了。”
他深知,苏乐悠并非是那种会轻易与人决裂的人。她之所以这么做,必然有她的苦衷。
这个“走”字,很可能是她在无法明言的情况下,用这种方式与他们划清界限,以保护他们的安全。
“苏乐悠……东宫……”韩知砚低声呢喃着,他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条线索在交织、碰撞。
只在一瞬间,他仿佛拨开了迷雾,看到了真相:“东宫!悠悠有危险。”
岑玉安闻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刚从东宫回来,她生活得可好了,有好多宫人伺候她,穿得也和以前不同了,都是上等的绫罗绸缎。哪里有危险了?”
韩知砚叹了口气,他深知苏乐悠的身世是个隐患。这次她入东宫,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救她。
“玉安,”他沉声道,“你去向侯府主母打探打探,看看陆子衿何时回京。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