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一方沉重的砚台猛然坠地,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破裂声,整个御书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压抑无比。
就连那几个紧紧掌控着锁链的羽林卫们,此刻也都像是被惊到的兔子一样,迅速地低下了头颅,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会正面迎上这来自天子的熊熊怒火。
只见皇帝满脸怒容,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林长空,大声咆哮道:“羽林卫的铁律究竟是什么?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那便是只听从朕一人的命令!”
此时的林长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他深深地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地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他不断地自责着,为何刚才非要顺着吕绍伍的话继续说下去?如果当时能够果断地在君前予以否认,也许吕绍伍当场就会被拿下问罪。
现在好了,羽林卫统领虞文辉早就死了,只剩下自己独自在此承受着皇帝的雷霆之怒。
“还有你们!”皇帝猛地转过头来,那凌厉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死死地盯向了御书房内另外几名羽林卫。“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这几个羽林卫听到皇帝的质问,顿时浑身一颤,他们再也顾不得许多,纷纷双膝跪地,一边拼命地朝着皇帝磕头,一边战战兢兢地说道:“臣等皆是陛下的人啊!臣等时刻铭记羽林卫的铁律,此生此世只听从陛下您一人的命令!”
在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之中,突然间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猛地响起,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哈哈哈哈……”只见吕绍伍正仰天长啸,那笑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霄。
一旁的林长空顿时愣住了,满脸惊愕地望着吕绍伍,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疯了吗?这就是他所谓想出来的主意?竟然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我的性命?怪不得这么自信让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然而此刻的林长空已无暇顾及太多,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尽快转移皇帝的注意,将矛头引向吕绍伍,以解自身之困。于是他怒声呵斥道:“放肆!竟敢在圣驾之前如此失态,即便你身为陈国太子,也难以逃脱罪责!”
吕绍伍对林长空的指责置若罔闻,他的笑声依然不绝于耳,甚至越发张狂起来。直至那些原本跪在地上的羽林卫纷纷起身,再次拉紧手中的铁链,发出铮铮作响之声时,吕绍伍方才止住了笑声。
此刻,整个御书房一片死寂,唯有吕绍伍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皇帝面沉似水,目光如炬般死死盯着吕绍伍,冷冷地质问道:“你究竟在笑什么?”
那冰冷的语调仿佛能将人冻结成冰,而从他那压抑着愤怒的语气里,在场之人皆能深切地感受到这位九五之尊此时此刻心中燃烧着的熊熊怒火。
只见那吕绍伍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直直地盯着皇帝,缓缓说道:“太子与楚王之间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以至于不惜损耗圣朝的国运,可即便如此,陛下都未曾像如今这般恼怒。但是仅仅只是听闻羽林卫或许被被人插手进来,陛下你便瞬间怒发冲冠。”
说话间,竟无人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此刻的吕绍伍对皇帝的和对自己的称呼已然发生了变化。
“难道在陛下你的心中,羽林卫的地位怕是远远高于圣朝的国运呐!哦不对,应当说是皇帝的尊严重于世间万物。”吕绍伍面带讥讽之色,继续说道。
“放肆!简直大逆不道!”皇帝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盛怒之下,伸手抓起桌上的一方沉重之物,奋力朝着吕绍伍砸去。
吕绍伍反应敏捷,微微一侧头,轻松躲过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其实嘛,倒也不能这么讲。”吕绍伍依旧挂着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想那时候,陛下亲自下罪己诏之时,也不知道把尊严放在哪里。”
“啊!”皇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伸出手指,恶狠狠地指着吕绍伍,厉声吼道,“杀了他!给朕杀了他!”
林长空心中充满疑惑,完全想不明白吕绍伍究竟在耍弄什么花招,但既然连皇帝都已发话,他自然乐意就在此地将此人就地正法。
林长空猛地抽出腰间锋利无比的环刀,那寒光闪烁的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弧线,带起一阵令人胆寒的风声,随后他便如一头凶猛的野兽般,气势汹汹地朝着吕绍伍步步紧逼而去。
一旁的羽林卫们迅速反应过来,他们手中紧握的粗壮铁链瞬间被绷得笔直,发出铮铮鸣响,仿佛一条钢铁巨蟒,企图将吕绍伍死死地束缚其中,使其难以动弹分毫。
而此刻的林长空已然来到吕绍伍身前,他居高临下地站立着,用冰冷刺骨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吕绍伍,心中在不断冷笑:\"哼!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正好就在这里送你一程!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了!\"
林长空单手高举环刀,直直地朝着吕绍伍的脖颈处猛劈而下。
但是预想之中鲜血四溅、人头滚落的血腥场景并未出现,就连环刀也未能如愿落下。
林长空惊愕地瞪大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因为不知何时,吕绍伍竟有一只手奇迹般地从那紧密缠绕的铁链中挣脱而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地钳住了他持刀的手腕,令其再也无法挥动半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林长空想把手抽开,但是怎么样都做不到,这时候他才真正认识到陈国使团说吕绍伍武功很强是什么意思。
“啊!”
边上的羽林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更加用力拉紧铁链,却发现吕绍伍身躯纹丝不动,甚至还将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