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公公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贴近林长空的耳朵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知道太子殿下和楚王殿下都曾拉拢过你，但是你都拒绝了，这让陛下很欣慰，你没有忘记羽林卫的铁律。”

羽林卫铁律，只忠于皇帝一人。

“所以陛下信得过你，不管是刚刚还是可能在以后，无论林统领听到看到些什么，千万可不能说出去，不要辜负陛下对你的信任。”苟公公说完，给林长空行了个礼转身就离去。

林长空站在原地看着苟公公的背影迟迟没有动，没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直到其中一个羽林卫喊了一声：“统领？”

林长空这才回过神来：“嗯？哦，带回天牢。”

御书房前这段路很安静，静的只剩下铁链拖拉的声音。

······

“父皇，吕绍武此人实在可恶。”

周文永早就等不及要开始为自己辩驳，就从吕绍武说的这些话来说，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说到底就是因为自己想要坐上那个位置。

要不是自己想要和太子争夺皇位，自己就不会想要节制延边军马，将兵权握在自己手中，就不会想要让吕绍武在必要时刻将太子与陈国的交易公之于众。

说到太子与陈国的交易，也是因为自己想要争夺皇位，让太子感觉到了威胁，这才会让他做出这种有伤圣朝国运的事情来。

要是再不赶紧为自己开脱，恐怕自己父皇第一个清理的就是自己：“吕绍武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要被我们囚禁这才编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让我们皇家相互猜忌甚至做出一些让他感觉到痛快的事情，一旦他的计谋让我们朝堂乱起来，吕绍武就能找到机会浑水摸鱼，这才是真正伤害圣朝国运啊，父皇请您明鉴。”

周文乾也能想到这些，但是自己和陈国的交易太过于肮脏，特别是在自己这个储君身上出现，那就是给了别人攻击自己的机会，此时也只能赶紧帮腔：“父皇，二弟说的没错。这吕绍武就是想让我们皇家相互猜忌，若是他今日说的话传扬出去必会让朝局不稳，有什么比皇子争夺皇位相继干出出卖国运的事情更加骇人听闻，不说朝堂之上衮衮诸公就是军中将士、天下学子，普通圣朝百姓也会议论纷纷，此时皇家颜面尽失，朝廷再无威信。”

说完，两位皇子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同时从上面走下来，跪在地上：“请父皇明察。”

皇帝没有说话，两位皇子只能一直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良久之后才传来一声皇帝的轻笑：“也是很久没有看到你们兄弟两个能如此一致的说一件事情。”

然后皇帝停顿了一下，缓缓又响起了他的声音：“还记得上一次你们兄弟两人齐心协力干一件事情，应该还是在文竹院糊弄夫子糊弄朕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皇帝声音戛然而止，他静静靠在椅子上仰起头看向御书房屋顶，上空仿佛有一卷卷画面闪过，那是流逝的时间。

“父皇······”

“父皇，儿臣与大哥一直都是同心同德的······”

周文永此刻战战兢兢，身体微微颤抖着，根本不敢抬头直视前方。他只能用极低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发出自己话语。

皇帝依旧沉默不语，整个御书房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

周文乾心中忐忑不安，偷偷地抬起头来，想要窥视一下皇帝的神色。

但是就在他刚刚抬起头的那一刹那，视线不偏不倚地与皇帝眼眸对个正着！这突如其来的对视犹如一道惊雷劈中了周文乾，瞬间吓得他三魂七魄几乎都要离体而出。他惊恐万分，脸色煞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匆忙再次俯身拜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口中慌乱地说道：“父皇，您千万不可轻信那吕绍武的谗言啊！此人如今为了能确保自身安然无恙地返回陈国，已然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父皇，儿臣斗胆建议，待明日吕绍武将手书交出之后，应当立即将其就地正法，以免他继续散播谣言，扰乱我朝纲纪，危害社稷安危！”

周文永也连忙附和道：“儿臣附议！这谣言就如同一把无比锋利的利剑，若是任由吕绍武肆意挥舞此剑，插入我圣朝大地，必将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和混乱！还望父皇明察秋毫，速速决断！”

面对两位皇子急切的进言，皇帝只是轻轻地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哼……这吕绍武说了这么多话，朕自始至终可是一个字都未曾提及，你们两个可真是沉不住气啊。”

“父皇······”

周文乾还想说话，却被皇帝抬手打断：“你们各自回到府上好好想清楚吧。”

两位皇子还有些不甘，但是看到皇帝坚定的眼神也只能把所有话咽回肚子里：“儿臣告退。”

两人缓缓退出御书房。

皇帝看着自己两个儿子身影消失，这才重重叹了一口气：“朕是不是真的心太软了？”

······

“二弟，你真是心狠啊，这种连环计都能想的出来，若是孤一个不小心说不准还真的被你给拉进套里。”一走出御书房，周文乾冷笑着和与自己并肩行走的周文永说道，“二弟真是成长了很多，大哥看在眼里很欣慰啊。”

“还是没有大哥狠啊，若没有大哥出卖圣朝国运作为前提，弟弟怎么会有机会接着布局呢？”周文永回应道，“大哥为了除掉弟弟，不惜赔上无数将士的命，真是圣朝的好储君。”

“不过作为大哥还是要再劝告二弟一句，若是一个人开始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就一定会付出代价。”周文乾也没有什么心思和周文永继续拉扯下去，现在只有想办法善后吕绍武刚刚搞出的事情才是要紧事，冷冷留下一句话就径直离开。

周文永对着周文乾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等你当了皇帝，我付出的代价才会更大吧。

周文永收回心思，也抓紧脚步要回到楚王府去，这时候要想办法搞清楚吕绍武说的证人究竟是真是假，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现在很明显不能再去天牢中找吕绍武直接问清楚，这吕绍武刚刚才在御书房说了这么多，现在绝对都在皇帝的监视下，若是这么耐不住性子才是不打自招。

······

等两位皇子都走远之后，苟公公这才回到御书房中。

”陛下，事情都已经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