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你怎么样,受伤了吗?啊!严不严重?!”瞥见云恬身上的战甲染得猩红,何氏脸色煞白。
“母亲别急,女儿没有受伤。”她松开何氏的手,转了个圈,证明自己完好无损。
何氏拍着胸脯念阿弥陀佛,“可吓死我了!”
听闻云恬回府,承恩侯也匆匆而来,见云恬安然无恙,亦是长舒口气。
云恬朝他见礼,询问献帝和荣皇后如何了。
三人相携往里屋走。
屏退左右后,承恩侯方道,“皇上皇后已经安然回宫,太后得知此事,连夜召见朝臣,商讨对策。”
何氏却不明所以,“肃王谋逆是天大的事,既然已经抓住,自然是死罪,还需商讨什么对策?”
云恬却是摇头。
“肃王身上背的,可不只谋逆一条罪。”她看着何氏道。
何氏道,“这我知道,他通敌暗害慕家,致使十万慕家军枉死青云关,就连十九年前观云台走水一案,先帝病逝,靖王惨死,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云恬寒声道,“脱不了干系的不只是他,还有太后。”
何氏猛地一震,似乎全然没有想到这个层面,难以置信地看向承恩侯。
承恩侯点了点头,不自觉压低声音,“没错,当年先帝的死,十有八九跟太后有关。”
“据砚之所言,当年观云台走水,靖王亲卫带他逃出皇宫,却不敢回靖王府,是因为那天晚上,正是靖王妃亲口告诉靖王,先帝重病,想要见他们父子二人。”
“可后来,我私下问过那夜值守的太医,他说当时先帝发病十分突然,而且他从头到尾都守在殿内,他很肯定,先帝根本没有派人前去靖王府!”
云恬闻言,心尖狠狠一颤。
“靖王妃?”
她想起赏菊宴有过一面之缘的温婉贵妇,她的面容慈爱可亲,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王妃傲气。
可如今,父亲却说,这样一个女人,在明知道宫中有变的情况下,还故意将自己的夫君和儿子骗入宫中……
她想起那日在赏菊宴,云砚之也去了,可他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给过靖王妃半个眼神。
他甚至将靖王的灵位暗中供奉在护国寺,言谈之间,也都没有与靖王妃相认的打算。
她起初还以为,他是不愿连累靖王妃,生怕打草惊蛇,让背后之人察觉他还活着……
如今看来。
他的确是怕打草惊蛇。
只不过,这条蛇,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亲生母妃!
思及此,云恬朝云砚之的咖南苑看去,“三哥可回府了?”
承恩侯摇了摇头,“西山猎场死了那么多人,他要处理善后,没那么快回来。”
云恬脑海里浮现他清俊冷敛的脸,轻叹口气,“罢了,我先回去梳洗一番,再去找他。”
此言一出,何氏却皱起眉头。
她看着云恬,语重心长道,“恬恬,如今他已是靖王世子,不日就要搬回靖王府。虽无血亲,可你们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嫡兄妹,你还是与他保持距离的好。”
云恬一怔,柳眉微微拧起。
可也知道何氏是为她的名声着想,忍住几欲脱口而出的反驳,垂下眼应道,“知道了母亲。”
何氏满意点头,“虽然肃王府出事,但是你与裴远廷还未真正成亲,这把火烧不到咱们承恩侯府身上。”
她又拉着云恬的手安抚,“这次你救驾有功,皇上定会论功行赏,届时你就以此为契机提出退婚,皇上会成全咱们的。”
等云恬回府的时间,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主动请求退婚,才是最好的法子。
虽然有点落井下石的意味,不过肃王身背数条重罪,谁与他沾边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想当初,肃王府之所以想与他们恬恬结亲,也不过是想要借此与慕家撇清关系罢了。
如今,恬恬以牙还牙,自然也没什么好愧疚的!
“是,都听母亲的。”
殊不知,提及裴远廷时,云恬的心早已一点点沉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