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一笑,心下已经了然。他把如何结识赵淑妃和裴庆以及当年宫中发生的事都娓娓道来。
“当年裴庆只身前往大漠找我,他说赵家姑娘被囚禁于皇宫而她的儿子的旧毒又复发了所以她想把儿子带回现代治疗,十三年前我在大漠因事不能及时赶回,便让裴庆将这枚灵镜先带去,后来我去了温宿国在那里听曾到过大綦胡商说起大綦朝帝王的宠妃赵氏和其皇子死去的消息,裴庆后来带着赵家姑娘的儿子来到大漠,我替那个孩子抑住了毒这才活了下来。”大巫对暮云道。
那个孩子就是裴衍,他居然到过大漠。
暮云顾不得其他,她起身央求大巫道,“赵家姑娘的儿子已长大成人他如今是大綦的征伐元帅,如今中了毒危在旦夕,还请您同我一起回去军营救治他。”
“自无不可,已过经年没想到还能再见,不过他应该不记得我了。”大巫微笑道。
陈平守在祭坛外,见到暮云和大巫走了出来听说他们要返回营中救治裴衍很是惊讶和意外。他赶紧上前抹了一把脸道,“还请大巫一定要治好主帅。营中军医不擅解此毒,我们都急坏了。”
出去半日,营中众人听说请来了西域的大巫救治裴衍都很振奋,他们的元帅有救了。
“我已秘密上书朝廷,相信不日宫里来的御医就会赶到。”张培雲上前向大巫行礼,见他进了营帐看了裴衍的伤势。
裴衍还未醒转,呼吸却已经越来越艰难了。他不断地咳嗽,咳出了许多黑色的血来。
暮云看着他的情况比她前更加严重了,她见大巫一边让人准备东西一边道,“此并非大毒寻常人中了毒用了解毒的药物就可祛除,但对他而言却是致命的,此毒与他体内的残余相克所以才会这般严重,何时中的毒?”
张培雲道,“昨日,已经过了快一日了能用的药都用了也还是不起作用。”
大巫的神情隐默在营帐中昏暗的灯油下,他暗道,寻常人绝对不会能撑过半日,他却能撑了一日。施毒之人非常了解裴衍的身体状况,看来那人是抱着裴衍必死的想法。
暮云的手放在裴衍的额上叹了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她取来再浸湿的巾帕又重新放在他的额头上,大巫救治了果有神效,不过两日,裴衍的病情已经稳定了。
赞丽捧了熬好的汤药来,将药罐子里的药小心地滤了出来然后端过来呈给暮云。
“太烫了,先放着吧。”暮云摸了摸药碗实在太烫,边让赞丽把碗先放在桌上凉一凉。
赞丽依言放下,回头看着暮云眼下的乌青知道她太辛苦了,昨夜就睡了两个时辰如今又一直在照顾裴衍,就连吃饭也是随意扒拉几口。
“姑娘,您下去睡一会儿吧,这里有赞丽守着呢,你夜里睡得少太辛苦了。”赞丽劝道。
这两日裴衍的情况时好时坏,他体内残余的毒素已清除了大半现在已经过了危险期。营中的其他军医也在不停地抓药配药,但有些药物不易找寻,为此陈平往返向温宿国求药去了。
有大巫在情况逐渐好转,他还救治了一些营中的伤者。
大巫突然来到营帐,早有人替他掀了帐子。他一步步地走进营帐,发现她还坐在病床前照顾着榻上的人。
赞丽叫了声大巫,暮云回头,只见大巫点了点头,走上前来看了看床榻上的裴衍然后道,“他很快就能醒了,你也别太累了。”
然后对一旁的赞丽道,“你先下去吧。”
赞丽应声退下。
暮云端坐,提着的心放下后身体的疲惫随之而来,她捏捏酸痛的腰预感到大巫接下来有话要说。
“大巫那日说裴衍体内残余的毒物与所中之毒相克,他曾经说过自己儿时身体不好,既然十三年前你曾经在大漠替他疗过伤。想必知晓此毒的人就是您所认识的人。您要和我说的是这些么?”暮云说出了两日来一直想问的疑问。
大巫点头,“当年通过一同医治的的确还有两人,我曾派遣一名弟子前往大綦寻找他回到大漠继续替他疗毒,但却没了行踪。还有一人我已飞书前去,相信不日就有结果。”
“大巫的弟子其中一位就是沙末汗吧,我过来大漠时和他是一起的,当时我们都被人追杀我先坠下山崖,不知他如今是否还能活着。”暮云脸上泛起痛苦之色,那日她都没想自己能活下来。
大巫黑色的瞳仁有些闪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进展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