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坐上回程地马车,心中疑惑未消。
“说吧,到底是何事?”暮云掀开帘子,朝着驭车的琪儿问道。
方才的说辞分明是假。
“沈姑娘还是亲自问裴管事的好,琪儿只管接人旁的话是不敢问的。”琪儿回头朝暮云笑道。
有事没事也不说,急吼吼地就来叫人回去,这不是正放假还让人加班嘛。暮云腹诽。
“裴管事怎知我在汝州?我出门时并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要来此。”暮云哼了一声。
“咳,府上的事儿哪样能瞒得过裴管事。”琪儿心里也犯嘀咕,自从这沈姑娘出门后,他便奉命随后跟着,他料想裴管事对沈氏表面上是不冷不淡的,其实名义上还是他的未婚娘子自当关心。
暮云气死了,她放下帘子,脑海里裴衍那种调侃的语气犹如在耳,她在心中默念裴衍是个大混蛋。
马车疾驰,直至午后才回到国公府,她抬头看了眼上面那个写着“国公府”三字的烫金牌匾心中一窒。
又回到了这里
琪儿领着她进了裴衍的书房,他正伏案写着什么,听见两人进来了眼皮子都不抬,只开口,“回来了?”
暮云板着脸不看他,站在那闭口不答装作没听见。
琪儿看了看沈姑娘,又看了看裴衍。心里咯噔了一下,沈氏如今是越来越大胆了
他到底是个人精,很快就打起了哈哈:“回管事,沈姑娘回来了。”
“没问你!”
裴衍冷不丁地冷喝,暮云和琪儿都吓了一跳。
“下去吧。”裴衍掐了掐眉心,琪儿余光看了眼沈氏见她还直板板地站着,便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香积寺一事裴衍已知晓,张丰自然是不抗违逆裴衍一问便知,听闻她受伤心里裴衍当时心中莫名烦躁,却不曾想她还能连路去了汝州。
就这样僵持着,暮云没忍住开了口,“管事曾许我三日假期,是否还作数?”
“你是国公府的绣娘,怎么?我身为管事还使唤不动你?”裴衍一顿,语气不善。
暮云闻言笑了,正视裴衍,“管事一言九鼎,难道说过的话不作数么?”
“作数如何?不作数又如何?”
“作数当为君子,不作数为小人也。如今三日假期已过一日半,还剩一日半。”暮云言辞不卑不亢,丝毫没有示弱。
裴衍起身踱步至暮云面前,近看了眼她脸上虽有乏色却还是精神愤愤,不觉便舒了口气,“你欲如何?”
暮云没想到他就这么肯松口了,便顺着杆爬,“这个时刻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现在是申时。”裴衍皱眉。
“对啊,我要睡中觉,一路上都在赶车,我乏了。”暮云好整以暇地道,她方才不小心牵动了一下右臂膀,现在已经疼起来了。
裴衍眉头深锁,还欲再说什么,最终还是让她下去。待她走后,他心中的烦躁更深,落墨之处被晕出深深的痕迹。
“裴庆的行踪如何了”裴衍朝房梁上看了一眼,正色道。
梁上一黑衣男子跳了下来,行礼正色道:“主人,还未找到。但从当时现场的情形观察,双方应是一场恶斗,但现场并无尸首,裴庆应该还活着。”
两月前,汝州沈氏一家家中失火裴庆却自救的一人,裴衍虽不满裴庆私自给他结亲,但面子还是得做足。他厚待沈氏,一时怜悯她失去双亲,二是不忍再牵连其他人。如今退婚一事已难掩悠悠之口,裴庆音信全无生死未知,裴衍心中焦急但也无从宣泄。
说来,裴庆并非他亲生舅舅,裴衍彼时年幼被他收养长大 ,随即又在十岁那年被送进国公府,如今十年过去了两人交往不多平日不过是书信之谊。
“属下斗胆,计划是否还照原计划进行?”黑衣暗卫请示。
裴衍眼色一凌,“计划照旧,你需谨慎行事,听说那人身边俱是高手。”
黑衣人点头应答,三年前他被仇家追杀幸得裴衍出手相救,因感念裴衍恩情,便化名陈平做了裴衍的暗卫,时刻护卫在暗处,虽是护卫,但是陈平深之裴衍的身手不差,平日里和自己练功比试时,虽未使出全身功夫但已占上峰。
“恕属下多嘴,以主人的身手何必屈尊在张国公府,主人所谋之事日后不愁不成。”陈平不解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个身份是个麻烦也是最好的隐蔽利器,你当知晓此事不必再问。”
“属下多言。”陈平应声从窗边跳出去,随即消失在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