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凌云南说,春娘娘的焕颜之术颇为熟练,一来是用功练成,二来是有神人指点。
那个神人,不出意外的话便是质子。
他点了点头,也没隐瞒。
不知为什么,什么事在他这里都变得坦然且简单。
他打趣道,“要不然我没事来当质子干嘛?在赢国游离四方,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看他一脸云淡风轻,倒不像是装的。
我若有所思说道,“我也只是知道道人常隐居深山,这算是有了见识,还有专门来当质子的呢。”
一句话挑拨了他的心思,逗得他哈哈笑了起来。
笑声爽朗开阔,直白的点了点头。
“你这说的好,我便全然为道人这行情增添了一份机缘,问世间数人,哪个道人会来宫里当养宠呢,恐怕只有我一人。”
养宠为春娘娘一人所有,足不出户只在寝宫内被当做器物一样养着,就连男宠都比不上。
平日里的养宠,大多数是蛇,鸽子,鼠,鹦鹉,或者鱼。
但大部分是蛇。
养过一个年头便认主,再放它出了笼子,就算跑出去也会记得住处,自行回来。
而赢国的质子,就比这些养宠,多点空间罢了,起码那间密室足够大,大到能装下一头大象。
我在密室里生活的这两三个月,并不感到枯燥,里面什么都有,特别是那琉璃盏。
想起来我便好奇,问道,“那你知道她为何那么喜欢琉璃盏吗?”
他听了问题,脸上的表情一副迫不及待,马上就要把真相吐露出来那般。
只是还未说出口,法术时间已到,我们又瞬移了回去。
那嬷嬷的针线掉落一地,手正扶着腰弯下身子回头看。
眼看她就要发现我们,逼不得已我便使用了换移之术。
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嬷嬷回头,背后空空如也。
只是我身旁的质子,他惊呼道,“可以啊!你竟然会法术!”
那不值钱的样子,我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道人教给我最低级的法术,好在没有时间限制,并不会返回原地。
“嗯,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再瞬移回去了。”
他朝我竖了一个拇指,给予大大的称赞,“厉害!”
“不过你应该知道,那琉璃盏是延续法术的,若是没了琉璃盏便会像我刚才那样,法术尽失,恢复原状。”
我听罢不禁感叹道,这春娘娘身居高位,还真不好当那执权人。
作为杀害皇族血脉的报应,便是迅速衰老。
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不得已用法术维持自己的美貌与身体状态。
除了琉璃盏,就是焕颜术。
作为代价,她不得不引男宠进寝宫,以阳气震法。
“你这法术不会是金阳道人教的吧,他人何在?我一直想找他拜师,无奈他踪迹不明,我打听了数年未知。”
他口中的金阳道人,现已灰飞烟灭。
始作俑者便是质子的主人,春娘娘。
当时我是眼睁睁看着春娘娘杀害皇上,又逼得道人自灭。
事实总是残酷的,对质子来说是个极大的压力,说出来不仅没用,反而增添仇恨。
我从一开始便深受其害,自知仇恨的痛苦,特别是看着仇人招摇过市,我心恨得痒痒。
面对代替九五至尊者的春娘娘,我浑身上下除了这点小法术,再无其他。
我摇了摇头,拒绝回答,“你在这宫内,恐怕也难出去找道人。”
他想了想确实如此,质子既然被送到了别国,大部分情况下再无回国的可能,一辈子都要留在这宫里。
更何况他俨然是春娘娘的养宠,能从密室这个牢笼里出来的机会少之又少。
就算满腔抱负又如何?在这宫里寸步难行。
“连珠,若是你愿意,我或许可以把焕颜之术教你,以后,你再也不用戴那副面具了。”
不知道他哪来的好心。
我与他在密室里形影不离,他道破了我一个又一个秘密,面具这事是他发现的第一个。
无奈,只能同他商量不要告诉春娘娘。
我本就生的娇艳欲滴,举手抬足间尽是风姿雅雅,魅惑众生。
仅是一个眼神便能勾了男子的魂魄,他也不例外,因此心甘情愿为我保守秘密。
“不必了,只要你不同他人说,我便不嫌每日换戴面具的麻烦。”
我既然不同意,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他突然问出,“那赤狐大人又是谁?是只狐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