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要咬破毒药,便一人脸上挨了一拳,这一下直接将下巴打脱臼了,自尽已是不可能。
江齐见两人没死,长舒一口气,拱手:“今夜,多谢江大人相助。”
看着江杰落寞离开的身影,江齐心中疑惑更深。
江府灯火彻夜不灭,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
房门打开,守在床边的云衣忽然醒了,见大人浑身是血,吓了一跳:“大……大人?”
“夫人还没醒?”江杰神情落寞。
“还没。”
“你出去吧。”
“是。”云衣往外走几步,忽然停下来,拿起妆台上的信递上前:“大人,这是奴婢整理房间时发现的。”
看着信封上“大人亲启”四个字,江杰接了过去,却放在一旁,并不急着看。
床上的人脸色惨白一片,双眼紧闭,好似对这世界再无留恋。
太医说,她伤势较重,保下性命已属难得,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不大好说。
虽说匕首偏了半寸,但却刺得极深,当即便血流不止。
若非他封处几处要穴,定然会性命难保。
“你就这么想死吗?”
问完之后叹了口气,语气淡了许多:“或者你只是想离开江府吧,如果你想离开,就快点儿醒过来,到时候我给你一纸休书,放你自由。”
仇恨的感觉陪伴了他十几年,可此时此刻,他突然好像恨不动了。
床上的人依旧不为所动,正如江杰此刻的心情。
一身蓝色衣衫上散发着血腥之气,可对他却没有一点影响,疲累的靠坐在椅子上,喃喃开口:“当年,你受罚在祠堂悔过,我偷偷给你送吃的,当时的你高兴极了,还说长大了要嫁给我。”
“从那时起,我便立志读书,想要考取功名,因为只有那样,才有资格娶你。”
说话间自嘲一笑:“谁能想到,你父亲为保与辰王谋逆一事不被泄露,竟将我父亲灭了口,若非我半路被人所救,只怕早就葬身狼腹。”
“齐思薇,你我之间,注定是场孽缘,无论是你们齐家,还是我父亲,都非善良之辈,你我不过是他们谋划之下的牺牲品罢了。”
说这些话时,江杰的目光好似穿越回了当年,那个稚嫩的小丫头缠着她一声声哥哥的喊着。
若干年后的今日,那份稚嫩却真诚的感情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恨意。
彼此的恨,深入骨髓。
床上的齐思薇眼角滑落一滴泪,被中的手紧紧抓抓着床单,才总算压下心底激动。
江杰自幼习武,很容易便发现了她的气息变化。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她脸侧时,她下意识别过头去,虚弱的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江大人……和欺我之人,是同一人?”
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所以并不期待他的回答。
江杰:“你想离开就快点儿好起来。”
齐思薇没说话。
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在她幼时的记忆中,齐府的确有位大哥哥,那是管家的儿子。
他们私下的关系极好,每回她受罚时,他都会帮着她抄女德、罚跪时给她送吃的。
她以为,日子会那样一直过下去的。
可突然有一天,大哥哥不见了,父亲说,管家年迈,带着他辞工回家养老去了。
为此,她还暗自气了许久,气他不告而别。
却没想到,竟是被父亲害了。
两位太医这几日一直宿在江府,闻听人醒了,立马过来查看,正好与打算离开的江杰撞了个正着。
其中一个太医忙将人叫住:“江大人这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