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可能。
碟子呈上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做了手脚。
能左右宫宴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
幕后之人是谁,已经彰然若显。
"主管这次宫宴的人,是梅妃。"张良开口道。
郭蔷呼出一口气。
"看来雪患过后,梅妃再也坐不住了。"
张良苦笑一声:"我抢了他儿子的风头。"
郭蔷没有吭声,低头挽起自己一头青丝,用发簪挽住,张良恰好不经意一瞥,那一截脖颈白的晃眼,后脑几缕碎发散落,毛茸茸的,让他忍不住有上手揉一揉的冲动。
但他到底还是知道,这样做太过失礼。
张良深吸一口气:"郭蔷,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吧。"
郭蔷已经挽好头发,因为抬起手臂而露出的那截手腕,也重新藏在了衣袖里。
"不用,我祖母已经知道,我今晚会留宿蓉儿宫中。"
张良啊了一声:"那我送你回蓉儿宫里。"
"你干嘛啊?"郭蔷突然觉得眼前的张良怪怪的:"事情还没有说完呐!你不觉得你和皇后娘娘同时发病,很是蹊跷吗?你们以前同时发过病吗?"
郭蔷虽然是提问,但是已经猜到了答案。
没有。
毕竟今天张良是因为误服毒药才发病的,如果皇后娘娘无故在此时发病未免太过蹊跷,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母子二人,今天同时被下毒了。
张良果然犹豫了一下:"虽说我和母后皆是身中寒毒,但……但我们以前很少有同时发病的时候,只是在这个时候发病会频繁一些。"
郭蔷压低声音:"张良,你觉得谁有能耐把手伸到你母妃宫里?"
张良垂眸,看向地上的影子。
"协理六宫,掌管宫宴的,只有梅妃。"
郭蔷嗯了一声:"梅妃有很大问题——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四皇子勾结官员,趁著雪患大炒粮价的证据,我已经掌握在手里了。"
张良忍不住震惊:"你找到证据了?"
郭蔷摇了摇头:"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
郭蔷说著,提灯转身:"好了,该说的说完了,我要去蓉儿宫中了。"
张良来不及咂摸郭蔷话里的意思,赶紧快步跟上:"等等,我送你。"
郭蔷顿住脚步,嘟了嘟嘴,这样的神态消减了不少她的清冷还有素日的凌厉:"干嘛呀?奇奇怪怪的,我才不要你送。"
刚才她挽发时,张良的目光灼的她心惊,所以才一直在拚命转移话题,转移张良的注意力,一直到现在都还是心有余悸的。
一想到让张良送她过去,就会加长二人相处的时间,郭蔷更是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学堂教规矩的女先生说了,不可和男子一起走夜路!我自己回去。"
"为什么不能?"
"女先生说危险。"郭蔷随意糊弄道。
下一秒,郭蔷忽而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张良抵在墙上。
大概是怕她磕到,一双手还抵在她的后脑。
"你——"
"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来见我?"
张良的气息滚烫,声音沙哑,眸光里也尽是些郭蔷不敢读懂的东西。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