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即便不知道全部,也能猜出起中的一二。
郭蔷从来没把人当成傻子看,对于老夫人能猜到一二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忍不住为此刻老夫人的欣慰而鼻酸。
如今想来,自从那次旁敲侧击地向老夫人告状之后,即便郭蔷自己没有理会,府里也那没人为难过他们姐弟。
会是谁做的,已经彰然若显。
郭蔷以为复仇是一场孤身且漫长的路,道路险阻。
刚回来那回,郭蔷怎么也不敢想,有人愿意与她联手谋测,有人愿意在后方为她荡平暗箭。
她何德何能,得玉沁这样好友,有老祖母在背后支持。
……
一直到天灰下来,宫里才有人传信,说今日雪下的太大,去上朝的各位大人都回不来,宫里都安顿住处了。
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但这一次,郭蔷却前今两世都罕见地撒起娇来:"祖母,我想和您一起睡。"
老夫人心情已安,有心思和郭蔷逗乐:"都是好大姑娘了,还和祖母在这撒娇呢?"
"祖母……"郭蔷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即便上辈子最卑微的时刻也不曾向张知玉摇尾乞怜,如今腆著一大把心理年纪想祖母撒娇,的确臊得慌。
老夫人见状也不故意去逗郭蔷,只是笑着匀了,吩咐张嬷嬷去多准备一套枕席被子来,晚上和郭蔷同塌而眠。
闻著祖母身上淡淡的熏香气息,郭蔷又是一夜好眠。
次日醒来,郭蔷只见老夫人倚着床对着窗外幽幽叹气。
"祖母,怎么了?"郭蔷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来,一个动物皮子的热水袋子从怀里滚下来。
郭蔷披上衣服,抱着水袋子走到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摇了摇头:"这雪,下了一天一夜都没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呢……"
郭蔷把水袋子递给了老夫人,道:"祖母可是在担心父亲?"
老夫人再次幽幽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父亲那么大人了,又是宫里人安排住所,我还不至于担心。只是可怜这老百姓了,秋粮都还没上市,就遭遇了这么一场大雪。"
郭蔷顿了顿:"那,依祖母看……?这场雪患已成定局,连京城都是如此大的雪,其他地方想必会更甚,东北方本就多雪,还是鱼米之乡盛产粮食之地,恐怕这场大雪损失更是惨重……"
老夫人有些诧异地看了郭蔷一眼,没想到郭蔷能想到这么些。
一时间连她都没想到东北的问题。
但毕竟多活了这么多年、
老夫人只是略微思索,便道:"每年粮食刚上,其实就有人为了预防冬灾开始收粮了。若是他们愿意舍弃利益救助百姓,老百姓们或许还有一条活路,若是不愿意……"
郭蔷垂著头,神色淡淡道:"若是置人命于不顾,利字当头,怕是连人都不配做了。"
就比方说,张知玉。
郭蔷好奇,经过今年夏末那么大一场打击……张知玉,可还有心谋划这一场搜刮民脂民膏的大计。
大雪来的突然,停的也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