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蔷重重点头,严肃道:“公主,必须得尽快见到皇上,跟皇上说明,如今将军有可能被当地的官府关押了,质子也停留在了那个村子里,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好。”
永渲在震惊中还没回过神来,完全是凭一股子感觉,要跟郭蔷出门去找皇上。
“还真是你,给本宫拿下!”
她们还没走到门口,门外就来了几个人,一道凌厉的女声响起,郭蔷和永渲小公主同时抬眼看过去,只见一抹大红色团花宫裙出现在眼前,一位满脸怒容的威严美妇,正盯着郭蔷。
“母后?”
永渲不知道皇后为何这个时候过来,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同时行礼下去。
郭蔷也赶紧行礼,紧咬着嘴唇,并没有说话。
“哼,别以为本宫不怎么来你这,你做什么事本宫就不知道了,人虽不能时时在此,但本宫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
皇后声音在殿中回荡了下,最后一句话是盯着郭蔷说的,显然将她视作怂恿自己女儿犯错的罪人了。
“皇后娘娘,请听奴才一言,奴才这次从边关回来,有要事一定要面见皇上,还请娘娘成全。”
皇后一听,依旧冷冷道:“满口胡言乱语,秀平刚才都来信跟本宫说了,你是私自出逃,被关进大牢后又逃狱,如今被本宫逮着了,又扯出什么边关来,来人,给本宫将她送到死牢里去!”
瞧着她的脸,郭蔷知道自己解释不通了,索性大声喊道:“皇后娘娘明鉴,如今边关和京中相连的村子里,已经爆发了瘟疫,目光质子将军等人都被困在那,奴才就是回来报信的,您不能信听了小人之言,就将奴才冤枉了,真误了大事,那可是成千上万的百姓遭殃啊!”
听了她的话,正要上前抓人的侍卫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回头看向皇后,似乎在询问对方的意见。
皇后对郭蔷丝毫没有好感,就是打着要把她送到死囚牢里的想法来的,见状将脸色一板,大为恼火道:“休听她疯话连篇的,快把他给本宫抓起来!”
许久没有听见瘟疫这个词了,她刚才也是有些困惑的,但想到她的确是私自出逃,再加上刚才看的秀平写的那封信,皇后更倾向于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郭蔷就是个祸水,能将自己的女儿蛊惑了去,嘴皮子功夫自然厉害了。
她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身边怎么能有这种危险的人存在呢,若不是担心永渲恨自己,也不想自己手上染血,皇后都想让人当时就解决了她。
“娘娘,您身为国母,听见百姓深陷瘟疫之中,却不管不顾,硬是将报信的奴才之治罪,您也犯了欺君了!”
郭蔷往地上一跪,索性忘记皇后的身份,直直的盯在她那双眼珠子上,豁出去了,既然这个人完全讲不通道理,那她还在乎什么印象……
皇后大约也看出了她的意思,冷笑道:“本宫有欺君之罪,也要皇上降旨落罪,但你这私自出逃,顶撞皇后一罪,本宫却可以当时就治罪的!”
说完她一挥手,示意侍卫上前。
郭蔷情急,连忙回头对永渲小公主使了个眼色。
小公主想解释,说郭蔷出宫是自己安排的,但是接受到郭蔷的眼神,知道还有更大的事情要自己去办,不能惹怒了母后,这才没有出声求情,任凭侍卫将郭蔷带走了。
皇后冷冷回头,看着自己女儿的脸,目光才柔和下来,道:“好好在屋里读书做功课,堂堂嫡公主,跟个姑娘关系这么好,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公主知道皇后想的太多了,对郭蔷的敌意恐怕也有这里面的心思,索性闭口不解释,温言恭送,亲自将对方送到了门口。
皇后一走,她就回头吩咐道:“桃枝,快准备笔墨,本公主要给父皇写信。”
半个时辰后,皇后已经在寝殿喝茶了,只是她此刻表情有些复杂,手中拿着盖碗轻轻在水面上拨着,茶叶被拨弄的一个劲翻滚,她却半天才喝上一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娘娘,刚才见那个奴才的神色,似乎说的不是无稽之谈,若真是小公主安排他出宫,他又真的去了边关,那……”
旁边的侍女见状,小声在旁边提醒。
皇后脸色变幻了几番,幽幽道:“那又怎么样?本宫以宫规行事,她出宫并没过明路,且这里还有秀平的信,上面明说了是私自出宫的。”
大牢内,那狱卒见她又被送进来了,坏笑地看了看她,关上她牢房的门后,又在门口转了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哼笑了声就走了。
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救走,说明这个小姑娘不是一般人,宫里宫外都有关系,上一次是秀平长公主的人送他来,这次又是皇后的人送了来,就算郭蔷倒霉到家了,狱卒一时摸不透她的底,也不好太为难她。
刚过了半天,郭蔷在牢房里吃了一顿饭,就被关到了另一个房间,走过长长的幽暗的道路,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只觉得越发安静昏暗起来了,心里也一直在往下沉。
莫非,皇后眼里容不得自己,要下杀手了?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四处都看不到路,只觉得头顶很高的地方隐隐透着光亮,索性贴着墙根躺了下去,不管怎么样,保持体力和敏感度总是对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若不是她躺着,听觉异常灵敏,这些微的声音都感觉不到,她直觉不是狱卒,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小郭蔷。”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郭蔷眼中射出惊吓,忙起身挪到牢房门口,轻声试探道:“是皓月轩吗?”
“你没事吧。”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正是皓月轩。
郭蔷心头一阵激动,虽然知道对方武功高强,能在不被人发觉的情况下来看自己,但还是替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