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昏迷了好几日,没有人部署兵力了,所以军中暂时停止了对敌方的进攻,而将军也少见的关心去张良的伤势来。
对外只说暂时休整,只有少数人知道军中几个大人物里有人受了伤,这个消息传到村子里时,早已脱离真相很远了。
秦国虽然有了将军带来军士的助阵,但两国之间的微妙关系,仍然无法让他们真正融合在一起,所以两国各自监守阵营,只在跟东夷交战的时候,彼此互为接应。
刚开始东夷害怕,担心自己不是两国的对手,但见苏国这边迟迟不发兵,派出探子一探才知是所谓的军师受了伤,便连夜敲响了战鼓,大军齐齐出列,还派出不少将士在苏国阵前叫骂了起来。
将军每天听着那阵前的骂声,心急如焚,此时张良刚刚苏醒,没办法去阵前,他靠在床上,说先暂时忍几天,任凭对方再骂也不能出阵,一来耗耗他们的锐气,二来也给自己养病的时间,最后才能出其不意起兵。
刚开始,将军碍于他之前的运筹帷幄,和对自己的一命之恩,还听话了两天,但随着东夷那些将士越来越嚣张,骂的话越来越粗鲁,终于忍不住了,以最快的速度点了兵,部署一番后亲自带兵出阵了。
张良听说这个消息时,外面战鼓声已经敲得山响了,他急的双手撑起来就靠在了床上,脸色难看,叹息地捶床道:“将军性子太烈了,这一冲动,恐怕造成大错!”
几个暂时留守的将军在他的帐中,见他生气也没太着急,只好言安慰道:“质子先躺好,虽然将军夫君出去的急,但我们几个已经通知秦国那边了,等援兵来了,相信夫君会胜的。”
“哼,你都能想到的事,他们东夷的军师会想不到?”
张良一听,更是生气,道:“只怕他们提前就断了咱们跟秦国那边的通信之路,你的信未必能送过去。”
他的话很快应验了,因为前方探子来报,说东夷提前改变的战略,来阵前叫骂时已经留了一部分兵力在跟秦国交缠,将军这边没有等来援军,被东夷掠去了。
将军被俘,当下人心大乱。
张良虽然有伤,但心知情况危急,连夜将几个将军都聚集了起来,重新安排了接下来的战略。
虽然他来之后,在将军们心中位置高了些,又有救将军之功,但仍有几个性子桀骜的不服管教,当场质疑他的部署。
张良面对质疑也不着急,侃侃而谈将之前对战以来的胜败例子摆了出来,逐个案例剖析,很快将众人说服,他的地位俨然成了众人的主心骨了。
这天,张良正在军帐中开会,外面传说京中来人求见,他还以为是皇上又派了人来,赶紧从帐中走出。
“你怎么来了?”
张良一见是郭蔷,顿时震惊了,但眼中很快就闪过一抹凌厉,喝道:“不识好歹!谁让你来的?”
原来郭蔷病好的差不多后,坚持过来,并跟胡二在军营边告了别,这才打听道张良的军帐,刚让人去通传,就被他吼了一顿,当场就愣住了,张了张嘴竟没说出一句话来。
见她愣着当地,张良没好气的将她拉进了帐中,先让几个将军出去了,才沉声道:“说,你怎么想到来这了?是不是在宫里惹祸了?”
多日不见,他似乎清减了很多,郭蔷眼巴巴的看着他,眼光掠过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鼻头一酸居然哽咽了起来,慢慢将最近发生的事说了。
她说完后,脸上已都是泪水了,刚才等于是将自己在宫里得罪公主,又差点在路上被开黑店的杀了,就连被镖局赶走的事都一幕幕涌上脑海,千般委屈让她哭得像个孩子。
“唉……”
半晌后,张良才起身,将一张厚厚的狐皮给她披上,沙哑道:“我只担心军营日子苦寒,却不知道你在宫里也不好过,既然来了,那就先在这住下吧。”
“当然要住下了……我除了来找你,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郭蔷边说边抹泪,小鼻头抽抽搭搭的,张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
二人在帐中说了会话,郭蔷这才知道受伤的是他,又知道如今将军已经被敌军俘了去,难怪他看上去憔悴沧桑呢。
晚上,张良让人在帐中多搭了一张床,又让人抱了一床被褥来,并没有解释太多郭蔷的身份,军中知道是宫里来的,也没人多问,她就这么住了下来。
军营里的晚上格外肃静,任何一个奇怪的声音都会引起警惕,账外不时有巡夜的士兵经过,偶尔穿过几声低低的对口号的声音,或几个青年士兵叫骂谈笑声,这些对郭蔷来说都是很陌生的。
虽然她对环境陌生,但骨子里的沉稳和对世事的独到见解,很快将这陌生感抵消了,开始想办法营救将军。
要了一张地形图,她坐在床上,将图纸铺在面前细细打量,不久便看出一条通过东夷敌帐的小路来。
最后,她建议,用声东击西的方法潜入敌营,将将军偷出来。
“这个办法好。”
张良看着她指在地形图上的手指,摸着下巴道:“我怎么就没注意这个地方呢……”
那是一条运送粮草的小道,一般在军帐刚扎下的时候,走那个小道的人会多些,但如今仗已经打了半个多月了,两方的粮草也准备好了,那条道上的人就逐渐少了。
郭蔷笑着打圆场,道:“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将军夫君被俘,整个军营就只有你一个人撑着,哪儿能事事都想的周全啊?”
张良笑笑,很快部署下去,当夜就成功的将将军救了,派去救人的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为武功好,专门选那身形灵巧,腿脚快的,便于背上人就走,路上还可以换着背。
东夷那边发现将军被救走,顿时震怒,为首的那个常胜将军带上人就从后面追了上来,喊声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