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去,如同乌云遮住了月光,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他的情绪变化而变得沉重起来。
嘭!!!
一声巨响,如同雷霆炸裂在夜空中,整个城市似乎都在这声巨响中颤抖。
唐只是随意地将尾巴甩开,拍在地上,那力量之大,瞬间使得这栋五十多层的高楼的玻璃全都横飞破碎,碎片如同雨点般四散飞溅,划破夜空,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贝茵感到背后一阵发凉,喉咙发堵,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唐那冷漠而强大的视线。
他看着贝茵,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平静得就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我乏了。天亮之前,将人头带到我的面前。”
这命令简单而直接,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是!”
贝茵连忙伏下身躯,显得非常恭敬。她的动作迅速而流畅,没有一丝迟疑。
此刻,贝茵内心却如释重负。
她深知现在的唐力量还不完全,在她看来,他就像是襁褓里的婴儿,需要汲取更多人类的血肉,尤其是那些自称异人的人类。通过吞噬他们的血肉,唐可以获取力量,变得更加强大。
这时,贝茵回想起哈扎最后一次与她大脑的对话。
哈扎当时的语气异常的兴奋和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天啊,贝茵小姐,竟然有如此的存在。我遇到了一个必定能让‘王’成长得更加完美和强大的‘食物’。”
“不管怎样,看来哈扎死了这事,我还是有必要亲自去一趟看看。”
贝茵心中暗自思忖,她知道这趟旅程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她也知道,为了唐,为了他们共同的目标,她必须去。
对此,贝茵也不再犹豫,她从五十多层楼的边缘一跃而下,身姿轻盈如同一只夜行的猫头鹰,穿梭在夜空中。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里,只留下一阵轻风,吹过空旷的街道,带走了一切痕迹。
笃!笃!笃!
江洲带着陶桃她们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夜色如墨,只有手中弓箭的金属光泽在昏暗中闪烁。
江洲的双眼紧紧锁定前方,每一次拉弦,每一次放箭,都凝聚了自己全部的专注和力量。
箭矢划破夜空,带着致命的精准,直击那些黑色螳螂怪物的要害。
尽管自己只有九支箭,但江洲对每一次射击都极为吝啬,因为江洲知道,每一支箭都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战斗结束后,江洲总是不顾危险,第一时间冲到怪物尸体前,拔出箭枝,小心翼翼地回收,就像小时候跟随先生狩猎时一样,每一点收获都来之不易。
那时,江洲还是个孩子,背着沉重的包裹,里面装满了狩猎的成果。先生总是耐心地教导江洲弓术,而江洲也总是模仿着先生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
先生曾称赞江洲是天生的神箭手,有着非凡的洞察力和勇气。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江洲的这份天赋似乎被他用在了不那么光彩的地方——扒尸。
夜色越来越深,东临城被黑暗吞噬,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与喧嚣。整个城市中,只有位于中心的神殿依旧散发着光明,如同一座孤岛,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在停电的大街上,不明的怪物在东临城的每个角落游荡,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绿光,寻找着人类的踪迹。偶尔有人类因为不慎发出声响或手机的光亮,便立刻成为怪物的猎物。
此时,江洲终于清理完了整条街巷的怪物,遥遥看着那唯一亮着的中心,眼眸尽是疲惫。
江洲的身后,只有六岁的诺诺紧紧拽着江洲的衣服边角,眼中充满了依赖和恐惧。而陶桃则背着她奄奄一息的姐姐,满身血迹,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们的身旁,一盏灯幽幽地燃烧着蓝色的火光,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但是,到神殿的距离还很远,而路途上游荡的怪物还有很多。
“洲洲,姐姐她,好像不行了”
陶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慌张,她能感觉到姐姐的体温在逐渐降低,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深夜的寒风无情地吹拂着他们,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也吹散了江洲眼中最后一丝犹豫。
江洲知道,时间紧迫,他们不能再这样缓慢前进。
“放心吧,我说过我有应对办法。”
江洲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坚定,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了力量。
江洲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和决断。
江洲蹲下身体,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抚摸姐姐那苍白冰冷的脸庞。
她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就像一朵在寒风中绽放的洁白雪莲,美丽而又脆弱。
然而,江洲的手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却微微颤抖着停了下来。
江洲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沾满肮脏血迹的手上,那些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深褐色。江洲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早已被血液渗透,变得僵硬而沉重。
江洲止住了眼中即将溢出的泪水,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