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大叔,下次你带那个姐姐来呗,我请你们喝东西。”
她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奶茶。
江知行看了一眼,道了声谢谢,“不过她很喜欢橘子汽水。”
他说着,眼神又飘向了远处的操场。
他曾经在那里见到过唐澜澜跑步,一圈一圈的不知疲倦,她永远都很有朝气,永远都充满希望。
十几分钟后,江知行跟那个小女生道别,离开了这里。
她看着他一步步离去的身影,越来越远。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感,浓重的怎么都化不开。
她想起一段话,是这么说的。
【世界上存在着不能流泪的悲哀
这种悲哀无法向人解释
即使解释人家也不会理解。
它永远一成不变,
如无风夜晚的雪花静静沉积在心底。】
往后的几天,那个女生再来到操场都没有见过江知行。
她有些失落,哎,那么帅还那么忧郁,也不知道哪个姐姐这么幸运。
—
江知行最后回到了c城。
两年多来,他积极的配合治疗,用了所有能用的药物和手段。病情恶化的算式慢,但支撑到现在,也已经再也没有了治疗的必要。
医生都说,他已经撑了太久,这太苦了。
可江知行并不以为意,他总觉得还得再等等,到底要等到哪一天才算呢?
他也说不好。
没有永远的悲伤,一切都会被淡忘。
他也许就是在等待那一天,小姑娘即便知道了他的死讯,也只是哭一场,然后继续好好生活。
江知行尽量走过了小姑娘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方才明白,自己并不是怕什么都错过,而是怕错过关于她的一星半点儿。
他去了那年唐澜澜和江照去过的那个小城,去了那座观音庙。
他诚心叩拜。临走的时候,门口有个老和尚,对他念了一段佛语。
他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什么意思,他没有问。
也不必问。
时光就是这样,在一次次的期盼中,终于消磨殆尽。
几天以后,江知行收到了江照的电话。
“哥,你怎么样?”
江知行应了一声,“挺好,你呢?”
江照随口说了一句,他又问,“她呢?唐澜澜好吗?”
江照:“嗯,也好,前几天一起吃饭还说到你。”“是吗,说了些什么?”江知行灰败的眸子里染上了一点色彩,他的语气中带着不难察觉的急切。
小姑娘的消息,远比任何的止疼药都有效果。
“说你在国外也不知道怎么样,说江知音是不是恢复的更好了。又说起我们小的时候总在一起,打打闹闹的,那时候多开心……她说过年的时候发过消息给你,你没回。”
“还有吗?”江知行问。
“没了。”
他们聊起来其实也只是寥寥数语,江照很刻意的回避这个话题,他害怕自己真的兜不住,把话给撂了。
那么他哥苦心经营的一切,也许都没了。
他想起那一句威胁‘别让我死不瞑目’。
他太狠了。隔断了他们所有的后路。
所以令他真的一个字都不敢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