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白剑尖轻点地面,目光温柔地望向裴绾绾,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绾绾,我知道错了。那些误会与错过,我愿用余生来弥补。你……愿意随我回沈府,再续前缘吗?”他的眼神里满是诚挚与期盼,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冰霜。裴绾绾闻言,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周遭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静止,只留下两人间微妙的情愫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沈修白身形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声音低沉而沙哑:“绾绾,你可知自从我们和离后,沈府便再无往日的安宁。母亲她……因思念成疾,终日卧床不起,药石无灵。叶芝芝,她终是忍受不了这冷清的家,与我协议和离,带走了她所有的东西。偌大的沈府,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和满目的萧瑟。我变卖了不少家产,试图填补心中的空洞,却发现什么也填补不了失去你的痛。”他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悔意,仿佛每一字一句都重如千斤,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裴绾绾轻轻摇头,那抹复杂的笑意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她缓缓抬起眼眸,望向沈修白,声音平静而坚决:“要是早几年听到你这句话,我或许会信。但如今,沈府的高墙大院,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言罢,她转身欲走,衣袂轻轻拂过地面,扬起一阵细微的尘埃,仿佛连同那些错过的时光,一并被风带走,只留下一地寂寥与沈修白那双失落的眼眸。
沈修白眼神一凛,身形骤然加速,剑光如龙,直取裴绾绾要害。裴绾绾身形轻盈一侧,手中长剑宛若游龙出海,与沈修白的剑锋在半空中激烈碰撞,火花四溅。两人身影交错,剑影重重,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交击的清脆声响,震得周围空气都为之颤抖。裴绾绾剑法灵动,步步紧逼;沈修白则以力破巧,每一招每一式都重若泰山。剑尖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发力,剑光暴涨,仿佛要将这天地都一分为二,场面震撼人心。
高台上,谢晏衡身形挺拔,眉宇间焦急之色难以掩饰,却仍端坐如松,不动如山。他手中紧握一串念珠,指尖飞快转动,每一次拨动都伴随着他内心的一丝挣扎与无奈。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紧抿的唇角和深邃的眼眸。那眼眸中,既有对局势的担忧,也有对裴绾绾安危的挂念。他身后的屏风轻轻摇曳,似乎连风都在为这紧张的气氛添上一抹不安。然而,他深知自己此刻的身份与责任,只能强迫自己镇定,将一切情绪深埋心底,那念珠的转动,成了他此刻唯一能宣泄情绪的方式。
裴绾绾身形再次被沈修白震开,她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剑尖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火星四溅。她的发丝在风中凌乱,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仍倔强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沈修白。阳光从两人交错的身影间洒落,将裴绾绾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寂。沈修白的剑锋在空中停顿片刻,随后缓缓垂下,他的眼神复杂难辨,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留下裴绾绾急促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可闻的喧嚣。
沈修白见状,心中猛然一紧,那柄曾沾染无数敌血的剑,此刻竟颤抖不已。他猛然丢弃长剑,如同丢掉了过往的执念,不顾一切地冲向裴绾绾。阳光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与裴绾绾那孤寂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裴绾绾趁沈修白丢弃长剑,心神稍松之际,身形暴起,如同猎豹捕猎,速度快得惊人。她手中长剑不知何时已悄然出鞘,剑尖闪烁着寒芒,直指沈修白心口。这一击,她凝聚了全身之力,誓要一雪前耻。沈修白瞳孔骤缩,反应极快,侧身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长剑贴着他的衣角划过,带起一片衣袂翻飞。沈修白就地一滚,起身时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刃,寒光闪烁,与裴绾绾再次缠斗在一起。两人身影交错,剑光与刀影交织,如同两道狂风,卷起了周遭的落叶与尘埃,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战斗激烈异常。
裴绾绾身形矫健,如同林间穿梭的灵狐,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让沈修白的短刃频频落空。她瞅准时机,猛然发力,长剑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刺沈修白咽喉。沈修白面色大变,急忙后撤,却已躲闪不及。裴绾绾的剑尖在距他咽喉不到一寸处停住,剑光映照着她冷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释然。沈修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剑尖,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声响。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余裴绾绾那坚定而冷静的目光,如同冬日里最耀眼的阳光,穿透了沈修白心中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