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八年,梁斯泽再次见到她是在一段新闻采访中。
两个月来的连轴转,解决完美国的事后,他得以歇息几天。但生物钟总没那么容易改变。
一早起来慢跑了两圈,佣人递上来热毛巾,梁斯泽边擦着额头的汗走过大厅。
老太太一如往常的坐在沙发看新闻,电视机传出的播音腔昭示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梁斯泽迈着长腿经过,“外婆,吃早餐了。”
老太太目不转睛:“你先吃,我看完这新闻来。”
话音刚落,有个正经的腔调又不失轻快绵甜的声线插播,梁斯泽不甚在意地侧眸,目光扫过电视机。
这一眼,他动作忽然一停。
身体焦灼的热气在无声中流动,呼吸却仿佛静止了一般。
不同于当年错认了许若星,存疑后需要找人调查确认。
这一次,梁斯泽几乎百分百确定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笑容的弧度,圆润的杏眼,一颦一笑透着股儿机灵劲,和小时候完全一模一样。
但即便如此,他内心仅一丝波澜。
梁斯泽这几年身居高位,他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趋于一种平衡的状态,不会有过分的情绪波动,
单纯产生两种想法,这姑娘长得倒没歪,顺利的漂亮。还有,这工作挺适合她,话多。
不曾想再次见到她,是一个月之后,在一个商业酒会。
梁斯泽历来不喜欢参加生意场上虚浮的宴会,原本打算稍微应付下就离开,不经意间看到了她。
穿着一条墨绿色的长裙,皮肤白皙,脸上笑意盈盈,仿若森林里一抹纯粹流动的光。
他目光霎那间被定住了。
梁斯泽人生中少有的犹豫,心想要不要主动上前搭话,该说什么,她会不会根本不记得他了。
就在他犹豫的几分钟,她离开了会场。
当即,心中有种强烈的期许驱使他跟了上去。
于是看到她上了许越林的车
梁斯泽怔在原地,又莫名生出一种陌生的情愫,有些酸涩,有些空落,最终成了一声自嘲的笑。
难道期待和她发生些什么吗?
接下来忙碌的工作,梁斯泽渐渐淡化这份不合适的情感。
直到那天许越林打来一个电话,让他得空去参加生日会。梁斯泽第一反应,她应该会去吧。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一碰上她就犹豫作态,十分罕见。并且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当晚开了车过去。
可已经到达大楼外,坐在车上反而迟迟未决定。
那晚刚下过雪的夜空,像覆了一层漆黑的幕布,显得城市的霓虹灯暗淡了不少。
映照在结了冰霜的车窗上,反而明亮了起来。
突然出现在车窗前的女人,精致的五官变得清晰可见。
梁斯泽当即笑了,为的是自己挣扎半天感到好笑。
很快,朦胧清甜的声音传进车内,“姿姿,你过一小时打电话给我。”
他肆无忌惮地单方面看着她,手支在方向盘上,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听着她自导自演的戏。
她转身走之后,梁斯泽下了车,在凛冽的室外抽完根烟,才泰然自若地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