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近些日子身体慵懒无力,实在是不能够承受长时间的出行劳顿,还望陛下原谅臣妾的无能。”
赵川倒也未露愠色,追问道。
“爱妃,那不知此刻的你想听什么样的歌曲,来舒缓一下这烦闷的心情?”
珍珠阏氏缓缓说。
“陛下,臣妾想听带有草原风味的歌,不知您可会唱?”
赵川想也不想,便信口说道。
“来人,取一把琵琶过来!”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侍女们却都愣住了,其中一人怯生生地问道。
“陛下,何谓琵琶?”
赵川这才恍然明白过来,此时尚未打通西域,那种源自于龟兹国的乐器还没有传入中原。
他不禁自嘲地哈哈一笑,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不提此事。”
紧接着,他清了清嗓子,自己放声高歌起来。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珍珠阏氏听得呆呆出神,许久之后才说。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看到这样的景观?那是我心中永远的故乡,是我无法割舍的根。”
赵川说道。
“爱妃,你自己虽然没有亲身去草原,但最近不是经常跟草原的人联系吗?朕可是看得真切,有一只鹰经常往返于阿房宫和单于庭,对那里的情况,想必你也了如指掌吧!”
珍珠阏氏闻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叫道:“你怎么都知道?”
赵川笑了笑道。
“爱妃啊爱妃,你莫以为朕被蒙在鼓里。刚才那只鹰又落在了你的胳膊上,给你带来什么消息了,要不要朕和你一起看看?”
珍珠阏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事情已经败露,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她索性将藏在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颤抖着双手递给了赵川。
那双仿佛捧着的不是一块绢布,而是她的身家性命。
赵川搂着她,一同坐在旁边的一个精美的胡床上,展开了那个传递信息的绢布,与她一同查看。
“这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朕怎么看都看不明白。”
珍珠阏氏此时已心乱如麻,但还是强打精神,没有丝毫隐瞒,为赵川翻译了出来。
“在昆仑神的庇佑下,大单于的命令是难以违抗的,我最宠爱的珍珠阏氏,你为什么给我们传递假消息,导致我军在追杀南朝皇帝的时候,误杀了我的庶出长子阿莫那?这件事情你不解释个明白,将会遭到昆仑神的惩罚,最伟大的冒顿单于训示。”
珍珠阏氏的声音越来越低,念完最后一个字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赵川的怀里。
赵川望着怀中昏迷不醒的珍珠阏氏,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理解她的痛苦,知晓她千辛万苦在自己身边卧底,不知承受了多少屈辱。
然而,赵川并没有因此而心生怜悯,自己和匈奴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残酷较量。
总不能因为同情这女人,就把自己的人头拱手送上,既然她选择了玩这场间谍战,就应当有愿赌服输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