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家中婆母刻薄,小姑刁蛮,是她们将你赶出家门,任由你自生自灭的。”
“那时我就觉得奇怪。”
蒋霞说着,还特意看了沈苍两眼:“便是你那婆婆和小姑子看不上你,可还能连兰哥儿这个大孙子都不要了?”
“那是因为……”
“行了,你别编了!也不嫌累!”蒋霞一甩手,打断了蒋琬的辩解。
她说:“分明是你那夫君意外摔断了腿,你嫌她是个废物便红杏出墙,勾搭上了你们那的一个赵员外,因此才被赶出了贾家。”
“你还不要脸的当起了他的外室。”
“结果没想到,那赵夫人是个厉害的,压根不能相容,你是在那待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远远地避到了上京来。”
蒋琬听得是心惊肉跳。
“相公不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她说的都不是真的……”
可她话还没说完,沈苍便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勃然大怒道:“那什么是真的?你说!什么是真的?”
不知是否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他身子一晃,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瞬间,兵荒马乱。
沈栖姻被叫去给他把脉的时候,发现他的情况就跟之前她猜测的一样,就是一股急火导致的。
其实扎两针,他就能醒。
可沈栖姻却道:“睡饱了就醒了。”她才不费那个劲呢。
有那工夫,她还要回去看看香兰呢。
香兰冻着了,发了热,梦里还哭呢,直说胡话:“呜……好害怕,我想回家……”
“九星连珠、七星连珠……珠圆玉润……润、润,闰土刺猹!”
“凭什么呀?凭什么别人不是王妃就是小姐,偏偏我就是个小丫鬟,谁都能过来捏咕我一下,这不公平!”
……
香兰左一句、右一句,叨叨起来没个完。
忍冬和沈栖姻守在床边,二脸茫然。
说啥呢?
忍冬一脸担忧:“阿姐,香兰姐姐魔怔了?”
沈栖姻蹙眉:“可能吧。”
否则的话,怎么会说出这样的疯话来。
还“想家”了……
当初她爹可是为了给她哥哥盖房娶媳妇才将她卖了几两银子,她不肯,便被她爹打着骂着送来了沈家,那样的家有什么可想的?
一定是病糊涂了。
沈栖姻将人唤醒,叫她起来喝药。
谁知,香兰一睁眼便忽然扑进了她怀里,可怜巴巴地问她:“小姐,你会一直像今日这样,保护奴婢,不叫奴婢受人欺负吗?”
“会。”
“会一直对奴婢好,让奴婢吃香喝辣吗?”
“会。”
“那会一直把奴婢当作你最宠爱的小宝贝,不轻易被其他的妖艳贱货勾搭走吗?”
沈栖姻一板正经地说:“得寸进尺的人不配当我的小宝贝。”
香兰破涕为笑。
喝完了药,再睡下时终于是不再说梦话了。
沈栖姻和忍冬替换着在她床上守了一整夜,直至天明时分确定她发热的症状没再反复,二人才放心地歇了一会儿。
香兰身体好转,沈苍那边昏迷了一夜,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蒋琬以为,他必定是要同自己理论的,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被休的准备,毕竟她当日决定跟着沈苍,就是图钱,可如今他都没钱了,她也得赶紧琢磨着另谋出路了。
谁知——
沈苍却压根没顾上搭理她。
他才一醒,便不顾身体虚弱,忙活着卖田庄上的地。
沈老夫人以为他疯了。
留着地,还能钱生钱,一旦连地都没了,他又没个正经营生,那等银子败光了,就真真是要喝西北风了。
可她又哪里知道,若不卖地,依沈家如今的情况,只怕现在就要喝西北风了!
沈栖姻得知此事后,顺势对沈苍说:“若是不能开源,那就节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