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我刻意不去打听谢时澜的消息,也不许身边的人提起他。
可北上回来的一路上,有关他的消息铺天盖地。
听说,我离去之后没多久,谢时澜便辞去了武将官身,从头开始科考。
彼时朝廷从各地征军,点兵点将征讨倭寇,谢时澜为之上书出谋划策,在朝堂上频频出头。
我入京时,春闱已经放榜,他高居一甲榜首,力压无数世家名门出身的子弟。
前不久的诗会中谢时澜又大放异彩,再过几日,殿试的结果也该出来了。
人人都说,他将是百年来唯一一个连中三元之人,数不清的人已经准备榜下捉婿。
青禾看着结果,震惊地望向我。
“公主……他该不会是为了迎娶你才考的吧?”
我自嘲哂笑一瞬,“你也太高估我了。”
我可没这般魅力,而从前的傅弶便聪明博学,天赋卓绝,科举一途上有这样的速度我并不惊讶。
我回宫的第二日,殿试结果刚好出来,禁军于城内张贴皇榜,谢时澜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青禾特地送了一份摘录的名单过来,我仔细摩挲着他的名字,听着院中的蝉鸣微微出神。
殿外忽然热闹起来,我略有些心不在焉,随手打发了冬行去处理一下。
他小跑着出去,又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公主!有人来了!”
风吹帷幔,光影绰约,有人一身红袍、帽插宫花走了进来。
他一手持父皇授官诏书,一手拿着一道明黄色圣旨。
许久不见,我隔着帷幔看着他,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下来,却连出去见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宫殿内围了许多人看热闹,谁都好奇这位今科状元郎到底要做什么?
我强装镇定问他,“你来做什么?”
谢时澜长身玉立,缓缓展开了那道迟来的赐婚圣旨。
“公主,我应约来娶你。”
我抬手轻轻拨开遮挡,瞧见他温润眉目的那一瞬间,自以为是的坚强防线瞬间溃不成军,四目相对,心软又犹豫。
他笑吟吟望着我,一如当年那般仰慕。
“公主,圣旨都下了,你可不能逃避了。”
青禾和冬行笑着领着一院子的人贺喜,“恭贺公主大喜!”
我扯唇一笑,毫无征兆掉了眼泪。
刻意躲避许久,不抵这一眼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