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愣住,目光在钱袋上徘徊,一时有些无奈。
我笑笑,“这里面可不是银子,而是足金,赎你还不够?”
我从袖子里又掏出来个钱袋,往桌子上一扔。
“那就再加一袋。”
花娘目光有一刻的动容,脸上那些故意装出的明媚笑意都淡了下去,虽对我卸下了防备,却迟迟没有行动。
不会还不够吧?我心里犯怵。
金子太重了,我出门可没带那么多,就这两袋而已。
身侧有细微响动传来,我侧身一看,谢时澜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往桌上一放,面值足足抵得上这两袋金子了。
花娘正了身形,深深看我一眼,忽然哽咽着肃然道。
“我去叫妈妈来,这件事情得她做主。”
待到老、鸨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直接安排花娘坐着马车离开了。
在这期间,同样出了钱的谢时澜安静站在我身侧,一句话都没说。
事情已经办成,临走之前我看着他这张俊俏的脸,心情愉悦地再三感谢。
“今日之事多亏有你,改日这笔钱我会让人亲自送到你府上。”
正要分别,神色淡淡的谢时澜忽然开口。
“帮人帮到底,我送你回去吧。”
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还没来得及多想,他又若无其事解释道。
“女子的命脉便是如今握在你手里的籍契,路上我再告知你加以利用的方法。”
有关这张籍契,我了解得确实并不多,今日来之前甚至不知道有这样东西,而这又确实是我扳倒太子的关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好。”
上了马车后,我想着他沉默寡言却善于助人的性子,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好感。
我原以为,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将军都是满身戾气,刚毅木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可谢时澜截然不同。
他细细说着籍契之事,对其中条例了如指掌,侃侃而谈的淡然模样,不知不觉便吸引了人的目光。
我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时又因这张俊颜微微出神。
谢时澜坐得笔直,全身上下都是一股凛然正气,将分寸规矩拿捏得死死的,和顾祈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他后来的话反反复复重复了好几遍,我才堪堪记住,实在是被他乱了心。
马车停在回宫要塞时,赶车的冬行忍不住停了下来故意道。
“公子,快到家了,可要请另外一位公子进去坐坐?”
谢时澜看了一眼外面,余光扫了我一眼时似乎有些犹豫,眸光幽深了几分。
片刻停顿,我忍不住蜷缩了指尖。
明知不可能带他回去,但不知为何,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和雀跃浮上心头。
谢时澜喉结滚动,声音沙哑。
“不必了,钱也不必还了……”
“今日多有愧疚,临行前再赠你一个礼物吧。”
我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
他却早有准备,从袖间递出来一个细长的小小锦盒,看起来十分精致。
我几乎不受控制地伸手接过,指尖无意蹭上了他的手指骨节,刻意在那温度上停留一瞬,这才缓缓将盒子握在手里。
来不及打开,我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
今日多亏他帮我这么大一个忙,礼物既已收下,自然应该回礼。
可找了半天,我两袖空空什么都没有,到最后急得一把扯下的腰间玉佩,干巴巴递给他。
“呃……今日出门有些急,忘了带其他东西了,唯有这一块陪我多年的贴身玉佩,还希望你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