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说完,心中不禁生出些侥幸心理,倘若这次英雄救美成功的话,自己有没有可能抱得美人归
别看男知青这边一个个年龄都不大,家世也都显赫,总归是少年人,平时干活累得瘫倒在炕上时,又没有困意,就会忍不住八卦,比如自己的事或者村里听来的闲嗑。
高山本身性格外向,喜欢谁就会毫不避讳地表达出来。
他也有小心思,他是想着,自己既然都把心意说出来,其他人就算和他一样,也该知难而退。
再者,同为室友,还一起受过累,算是同甘共苦的兄弟,怎么也会给自己这个面子,不和自己争抢。
这点确实是他多心。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心事,暂时还真没那个闲工夫考虑儿女情长。
出乎意料的是,孙树高竟然鼓起勇气说道“我也赞成。”
高山一把搂过他的脖子,虽然他个子不矮,但比起身边虎背熊腰的人,反倒显得有些弱小,以至于两人的姿态看起来有些滑稽。
这并不耽误他开口质问“大高,你向来胆小,不愿意惹事,为什么这次如此着急表态,你老实说,是不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孙树高好不容易挣脱开,听到这话,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顾支书比我一开始以为的要好的多。她看着不好说话,可彩霞婶提过一嘴,是顾支书提出让这些大娘没事教我们干活做事,包括收拾家务,说是怕咱们几个刚来不好意思问。而且,每次分配任务,她都不忘交待我们穿什么,带什么、注意什么,她嘴上说怕我们耽误事,其实,她明明可以不管,我们吃过亏就能长记性,但她依旧不厌其烦地提醒。还有,我发现村里那些孩子都很喜欢她,小孩子最能分清楚谁好谁坏,能让他们这么拥戴的人一定不会差。”
吴胜利见刘改娃跟着煞有其事地点头,好奇道“你也这么想?”
后者话少大家都知道,以为他不会说什么,未曾想,他掏出兜里的棉布口罩主动说道“我去掰苞米时,顾支书塞给我的,她是好人。”
如果顾明月知道这个评价,一定会告诉他,少年,姐是怕你漂亮的脸蛋被刮伤,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高山想抓过来,刘改娃眼疾手快地揣起来,无辜地望向对方。
“怎么,看看都不行啊?再说,我也掰苞米,为啥不给我?”
贺临风抿了抿嘴,没说话,心里下意识接话:也没给他!
随后看向刘改娃,来到这里一月有余,所有人的肤色都暗了几个度,唯独这人还是那么精致无瑕,他好像猜到为什么给对方,这反而让他更心塞,怎么还带长相歧视呢
曾敏有次来例假,她以往小日子都很准,这次可能是水土不服又或者冷不丁干活累的。
赶巧的是,她和美琪那几天合计坐车埋汰,就把带来的衣服包括月事带都重新洗一下,以至于措手不及。
是顾支书发现她的窘况,没有多说,直接带她们回家。
她给自己烧热水擦洗,还帮忙准备新的月事带,然后又给她和美琪各冲了碗红糖水。
即使只在她家待那么一会,曾敏就发现顾支书的家里处处透着温馨。
包括家里的狗竟然都会主动给她们推凳子坐,很是有趣。
虽然期间她态度比较疏离,还会碎碎念,说什么一个女孩子不懂得保养自己就是傻之类的话,可莫名地,她就是觉得很温暖。
这是她决定帮忙的原因。
而吴胜利则是用默认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他没有说的是,自己一次上山捡柴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截绳子吓到,以为是蛇,瞬间瘫坐在地,最可耻的是他被吓得尿裤子,尴尬的是正好被下山的顾支书看在眼里。
就在他难堪不已的时候,天降一碗水,随即便听到对方在那抱怨“哪个杀千刀的把绳子放在这,还以为是蛇呢,吓死我了。”
她若无其事地道歉,并亲自带自己下山,途中碰到村里人,她就说是被绳子吓得失了手,把水浇到自己身上。
吴胜利听到村里人和她调侃什么连山猫都不怕,怎么会怕蛇,对方只插科打诨地简单带过。
那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根本不怕蛇,只是在给他解围,否则,他可能得在山上等到裤子全干才好意思下山,而中间还得保证不被人遇到。
他低声与她道谢。但顾支书仍然坚持说“是我该跟你道歉才是,毕竟弄湿你的裤子。”
那一刻,他心里真的很感激。
这种丢人的事情他不能说,实际上,他早就暗自决定,即便是曾敏不提出来,他也准备私下找机会去报信。
几人最后商量一致,本来高山自告奋勇想主动揽功,被曾敏驳回。
“为什么?”
曾敏没好气地说道“因为你动机不纯。你想博取好感就用正当的方式,别趁人之危,还拿我们的人情作筏子。”
高山不自在地说道“我,我哪有。”
吴美琪撅了噘嘴,嘀嘀咕咕“就你心眼最多。”
“小矮子,我不聋。”
吴美琪个子娇小,是几人里面最矮的,高山偏偏爱给人起外号,为此没少挨揍。
揍他的自然是人家哥哥吴胜利
几人闹了一会下山,曾敏偷偷跑到顾明月家。
“你们都有谁?”
顾明月注意到曾敏话音里面的‘我们’,忍不住好奇有几个支持者。
听到几乎所有人名字时,说实话,有些错愕,下意识问道“假设曲玲玲成功把我拉下马,至少你们知青日后在村里应该无人敢惹,为什么还会选择站在我这边?”
曾敏光明磊落道“我们下乡,是期望在这片土地上大有作为,又不是要称王称霸,再说,村里人一样干活,干得比我们还多,他们都不觉得累,我们有什么资格挑剔。还有就是,如果我们真的受到不公平待遇,也会靠合理途径去争取一视同仁,而不是靠蔑伦悖理的不齿行径。再说,你并没有对我们怎么样,我们更不可能无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