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宏这个软蛋答应,她不答应。
她盯着阮怡禾,讥讽的笑道:“这还是家吗?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家,是某些人用了欺骗的手段建立的泡沫。你们为什么脸皮这么厚啊,干了这么多恶事,就想糊弄过去,就不怕午夜梦回时,我娘回来找你们索命吗?”
“你少吓唬我,她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哼,我从来没有梦过到她。”
“是,你不记得她。”阮歆尘看向阮宏和崔芸说:“那你们呢?她招谁惹谁了,没有对不起你们吧?难道,她就这么死了,还不配知道一个真相吗?”
说话间,她眼神几乎盯死在了阮宏身上,“尤其是你,她这辈子被你害惨了,要不是遇上你,她何至于不到双十年华就惨死。为什么她救了你,你却害死了她?你是不是该去她墓前忏悔,把真相亲口告诉他?”
阮宏听着她的话,又瞬间清醒。
痛苦的脑子一抽一抽的疼,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
“是,是……我欠她的,我该把事情真相弄清楚,然后去向她忏悔。”
阮宏泪流满面,看向对面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崔芸,“到底为什么?做了十八载的夫妻,明知道你飞扬跋扈,容不得人,我也护了你这么多年,你该不该告诉我?”
听他这么说,崔芸也哭了。
她道:“原本……原本我知道了妹妹的秘密后,只是好奇,我想去看看和她传信的人到底什么样。我躲在暗处蹲守了两个多时辰,看到你拿走了她的信,又放了一封信进来。
就是你给她的最后一封信,约她见面的封信,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和她传信的是你。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穷书生,没想到是你。”
“是我又如何?是我你就可以偷走那封信,然后冒充她来和我见面吗?”
“我……我……”她支支吾吾的为自己辩解,“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了,看到是你后就好嫉妒她……”
“然后你就冒充了她,取代了她?”
“一开始其实我也没想着取代她,那日与你见面后,我就开始惶恐不安。我知道这样不对,我一面担心此事泄露,一面又在想,我应该怎么跟你们说。
那些日子里,我整个人都是矛盾的。我怕我说了你们怪罪我,怕没脸见人。”
阮宏恍然记起,与她见面后,她确实变得好奇怪。
每次他提树洞的事,还有以前的事,她就借口避开。
最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支支吾吾的说她与外男传信的事她娘好像知道了,只是还没找到证据。
一个大家闺秀,与外男传信,始终不是什么好事。
她告诉他,以后再不能用树洞传信了,也不能再提这件事。
想着反正都知道她是谁了,确实应该为她闺名着想,便直接同意了。
从此以后,他们再不用树洞传信,这么多年来,他也几乎不提当年传信的事。
她甚至过路都会刻意避开那棵树。
他只以为她是担心事情败露会闺名受损,从未多想。
于是他也如她那般,尽量避开那处。
直至他们成了亲,一起来了京城,他都再没去看过那棵树。
原来,与担心闺名没有半点儿关系,原来……这才是真相啊。
“你……骗得我好苦啊。”
崔芸哭着说:“老爷,我原本没想骗你的。让我下定决定要彻底冒充她,是发现我娘正在给我相看亲事。
家里要跟房家联烟,那房直越是个有名的纨绔,还长得肥头大耳,长得甚让人恶心,我不想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