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快说呀。”
在翠儿的逼问下阮夫人就在崩溃的边缘。
阮怡禾扶着阮夫人,完全能感觉到她身子颤抖得多厉害。
她抬头看向翠儿道:“你这贱婢,你瞎问什么?你都说了,那个人来京城赶考,然后再没回去。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肯定是高中了,留在京城做了管。
人家不回去找你们还不能说明一切吗?人家瞧不上你们,要点脸,自觉一点吧,好聚好散不行吗?为什么非得找人家?
哼,你口口声声的逼问我娘,那人是谁。知道了又怎么样?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另一个定也娶妻生子,有自己的人生。
你问出来,你让人家如何自处?他的夫人孩子知道了会怎么想?某某大人和谁谁家不要脸勾引姐夫的贱人书信传情,好听吗?”
这话不光是训斥翠儿,也是说给阮宏听的。
告诉他,那人已经死了,都死了十多年了。
本来该风平浪静了,你也有了新生活,有了家夫人孩子,有了家庭。
你不能再为一个死人掀起风浪。
可惜,她太想当然了。
以阮宏的性格,不可能接受一个骗了他十几年的人。
也不了解,阮歆尘不会就此罢手。
“住口~”
“住口!”
阮歆尘与阮宏几乎是同时出声。
阮怡禾一时间愣怔。
心想着,阮歆尘不愿意听到她这么说她娘就罢了。
父亲让她住口,这是一句没听进去吗?
“爹,你可想清楚了,阮家的前程重要,还是这些陈年旧事重要。你不为我想,你也得为子奕想想,你想毁了他吗?”
阮宏一个踉跄,想到子奕,这一瞬他犹豫了。
陷于悲痛的翠儿,才终于反应过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他?
原来是他呀。
她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阮宏跟前。
“是你对不对?你就是‘没人要的狗奴’对不对?”
啊?
没人要的狗奴?
“噗呲!”握着轮椅扶手的凌烈又一次没忍住笑出声。
大家都向他看过去。
谁叫他画风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楚璃也转过头来瞪他。
他捂着嘴,尴尬的说:“我……我就觉得这名字还挺别致。”
众人:“……”
“挺好的,我奶奶总说贱名好养活。在我们村里,都是受宠的男娃才有资格叫猫儿狗儿。”
阮歆尘:“那也没有叫没人要的狗奴吧。”
众人:“……”
好嘛,有人接上凌烈的画风了。
阮歆尘问翠儿,“翠姨,那人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翠儿点点头说:“是的,我家小姐第一次在树洞里捡到信,文字里满是仇恨。这么多年了,具体怎么写的我也不记得了,就记得他的信里控诉着这个不好,那个人也不好,全家都不好,他自己也不好。
他想一死了之,又怕死后母亲难过。我家小姐看完之后,想着他挺可怜的,便开始回信,对他各种宽慰,跟他讲好玩的事。后来,他们就渐渐熟悉了,一个月里总要用这种方式通信个三五次。”
阮歆尘就懂了,说:“也就是说,那个寻死觅活又不敢死的男人,不敢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只能把自己糟糕的心情吐在树洞里。而我娘因为无意间发现了那些信,就成了承载情绪的树洞。听尽了他糟糕的心事,还成了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