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宏松了口气,才继续说:“我曾问过她觉得京城如何?她说京城很好,想一直留在京城,不想回清河了。我问她为什么?她当时面露羞涩的说,她喜欢的人在京城。她不想回清河,回去后要与对面街的房家联姻,她不愿意。”
阮夫人点点头,“我确实曾听我母亲提过此事。”
“是吧,然后她又问我愿不愿意帮她。我心想她想留在京城当然好了,你不是曾说,你家里也有意留她在京城嫁人,担心她水土不服,才让她先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看看。”
阮夫人再次点头,“是的,我母亲说,要是妹妹在京城待不习惯,就回清河与房家联姻。”
说罢,她看向翠儿说:“我们没撒谎吧?”
翠儿流着眼泪点头,“早知这样,还不如回清河嫁去房家呢。”
“然后……”阮宏深吸一口气,说:“我当天答应了帮她,第二天我和她就出事了。我以为……以为她口中的帮她,就是让她和我……”
阮宏说不下去。
当时他深信不疑,感觉自己被这小姨子算计了,所以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怀孕后,是母亲做主将她纳妾。
即便后来她生下女儿,他都没再看她一眼。
从此后,她深居简出,也再没有出过那方小院。
直到两年后,夫人说她想通了,要好好过日子,劝着他去了她院里。
那日他故意拖得很晚,被夫人逼得没法了才去,办完事后他又落荒而逃,不曾想,她又怀孕了。
想到这些,他愧疚不已。
“夫人,或许……或许是我们误会她了。”
翠儿只觉得好笑,“现在知道误会她了?你早干嘛去了?”
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她有喜欢的人,我知道,可是那个人不是你。她与她喜欢的人用树洞传书,传了五年。放进那柿子树洞里,其中大半的信都是我去放的。”
大家闺秀与男子传书,是不能说的秘密。
以前她一直不敢说,可是现在她顾不上了。
反正都被人误会了这么多年,再多几次骂名又如何?
翠儿歇斯底里的说:“她到京城来是要找他的,她说让你帮忙,也是想让你帮忙找他。正月十八,那个人说他要去京城赶考。收到他最后一封信后,便杳无音讯。可是……可是你们把她害惨了,出了那样的事,她再没脸找他了。”
泪水糊了翠儿的脸,她看不清阮宏的表情,但其他人都看得真切。
阮宏嘴皮子打哆嗦,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随着翠儿的声音,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脸色涨红得可怕。
然后,又开始发白,再转成不正常的青紫色。
再接着,再两眼一翻,直直的往后倒去。
“爹……”阮怡禾惊呼一声。
“老……老爷……”阮夫人身上抖得不成样子,紧接着,她也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娘~”
一下倒了俩,好在今儿这案子也差不多了,他俩倒了影响不大。
该散场了。
卢大人安排人请大夫,安排人把阮家的几个下人关进地牢里去。
其他人,都处于震惊的状态。
堂审虽然结束了,但故事并没有结束。
她小时候就听母亲与翠儿聊天时,说起她喜欢的人。
原来,那个人是……真是可笑。
这一回,该是给她讨回公道了。
……
卢大人请了两个大夫过来,现在正分别救治阮宏夫妻。
其他人都在外边喝着茶,边喝边等。
等了好一会儿还没醒来,卢大人就让人去问。
不一会儿问的丫鬟出来了,“大人,还没有醒来。大夫说阮大人情况有些严重,大夫正在给他施针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