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给宜修磕了个头,缓缓流下泪来说道:“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些话想要单独和娘娘讲,还请娘娘禀退左右,无论娘娘如何惩罚奴婢,奴婢都认。”
宜修有些震惊地看向浣碧,她看出了浣碧的眼中有着决绝和坦然。
宜修心头一跳,这浣碧大概是存了死志。
沈眉庄的语气毫不客气,她目光晦暗的看着浣碧,说道:“不要觉得你三言两语就可以蛊惑得了皇后娘娘,你陷害婉贵人,这是死罪。本宫无论如何也要严惩你。”
宜修知道今天的事情很难善了,她的手指轻敲了敲桌子,慢条斯理的说道:“本宫身为后宫之主,自然不会偏帮任何一个人。惠嫔你尽管放心,既然浣碧有什么话想要对本宫说宫,那就来内室告诉本宫吧。”
其实宜修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已经猜出这件事情,明面上看是浣碧做的,其实背后大有华妃的主意。
自己要对付年家,那必然要掌握华妃的更多把柄,这样才能彻底的将年家给击垮。
内室
宜修转过身,旗装上的凤凰牡丹,在暗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幽深。
浣碧抬起头,看着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她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
“皇后娘娘,您真的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华妃就算有再多的手段,也比不过您。”
宜修语气悠悠,直截了当的说道:“行了,都到了这个地步,就不必说场面话了吧?你到底有什么想对本宫说的?”
浣碧使劲的攥紧拳头,几乎要将指甲嵌入到皮肉之中,她目光灼灼的望向宜修,声音十分坚定。
“皇后娘娘,奴婢想和你做一场交易。奴婢在要害婉贵人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是奴婢临死之前还有一桩事,若是这桩事办不成,奴婢便是死的了,都不心安。”
看着已经存了死志的浣碧,宜修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她眸光微冷道:“你现如今还是皇上的妃嫔,还是别先自称奴婢了。”
浣碧嘲讽一笑,眼中的泪水缓缓流出,她伸手擦去了眼里的泪水,笑道:“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自称就是奴婢。皇后娘娘不知道吧?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甄府的奴婢,我是和婉贵人同父异母的姐妹。只可惜我的生母出身不好,待她生了我后,便去世了。这些年我在甄府里当了十几年的奴婢,跟在甄嬛身边,我又恨又怨,可那又能怎么样?”
浣碧歪了歪头,似乎深深的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就被我的父亲,也就是甄远照甄大人,领进了甄府。可是我的父亲将我带回家中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关心我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而是要告诉我,千万不能在这府里承认我是他的女儿。”
浣碧意味深长的看了宜修几眼,才道:“娘娘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恨婉贵人吧?从前的确恨她,恨为什么都是姐妹,她总是要高我一头,而我却总要被她一直压着。我不服气,我以为我成了皇上的妃嫔,就可以和她平起平坐了,可是皇上也把我当成她的替身。
这件事情是华妃吩咐我做的,如果我不做,华妃就会把我娘的排位给劈了,顺便扔到乞丐窝当柴烧。皇后娘娘是不是觉得很好笑?可这世道就是如此,大人物随随便便捻捻手指,我们这些人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