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刚愎自用,诡计多端。
说句不中听,陶姨娘根本没资格做母亲。
“原来,陛下和太后娘娘深恶痛绝的巫蛊厌胜一,确实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内情。”顾荣适时地发出了一声恍然大悟的喟叹。
陶姨娘见顾荣浮夸的表情,暗道不妙。
尚未来得及出言补救或粉饰太平,便听顾荣继续道:“这些话,陶姨娘还是留着进皇镜司交代吧。”
“劳烦司使大人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一位佩戴着玄铁面具、身披黑色长袍的皇镜司三提司出现在门外。
他轻拍手掌,随即皇镜司的官差们有序地鱼贯而入。
“将顾陶氏带去皇镜司。”
冷冰冰的,听不出一丝一毫活人情绪的声音,让陶姨娘抖的更厉害了。
是怕的。
哆嗦着摇头的陶姨娘根本没有抗拒的机会。
皇镜司,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顾平徵……
躲在前院的书房,自始至终根本没有露面。
顾荣:意料之中。
又是两日,弹指过。
晴好日。
万里无云。
十九,乃移柩安葬吉期。
华侈宏伟的陵墓,耐久牢固的金丝楠木棺材皆以备起。
仅五年光景,顾平徵为荣金珠准备的简陋棺木已经腐朽不堪,虫蚁在那散发着深邃黑色的遗骸间肆意穿梭。
墓葬内,不见任何华贵珍奇的陪葬之物。
仿佛,埋在墓穴里的不是金玉满堂万贯家财的荣金珠。
蓦地,顾荣的心顿顿的疼,眼眶酸涩,泪意上涌。
这是她的母亲。
是她想念了两辈子的母亲。
渐渐的,眼眶变得湿润,视线变的模糊。
耳边传来一道道诧异的惊呼声。
“骨头怎么是黑色的?”
“我听衙门验尸的仵作说,中毒而死的人,骨头才会呈现黑色。”
声音戛然而止。
顾荣拭去眼角的泪水,喃喃道“怎么会是黑色的。”
“难道,我母亲不是久病不愈,而是被下了毒。”
“但是,我母亲心胸宽广,待人和善,从不与人结怨,究竟是谁怀有如此恶毒的心思?”
顾荣的声音逐渐拔高,变得愈发清晰而响亮。
“为人女,绝不能明知母亲死的不明不白,却无动于衷。”
“更不能让毒害母亲的凶手,逍遥自在!”
“青棠,去京兆府请仵作前来验尸。”
“另外,再花重金诚邀愿意前来此的杏林名医。”
徐太医:有他足够了!
徐太医与京兆府的仵作相继抵达现场,经过一番仔细的查验,两人面色严肃,异口同声地确认“顾大姑娘,您的母亲确实是中毒身亡。”
仵作沉默寡言,给出论断做好记载后,便不再言语。
徐太医见状,继续道“世间奇毒千百种,令堂亡故已久,只余枯骨,请恕老夫难以断明令堂到底身中何毒。”
饶是顾荣早有猜测,却已经觉得四肢百骸冷的可怕。
当年,顾平徵对陶兰芷的种种恶行,当真一无所知吗?
不。
不可能一无所知的。
陶兰芷一人,没这样的本事。
最大的可能是顾平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陶氏一次次出手。
毕竟,除掉她的母亲,对顾平徵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一个曾施恩于自己的妻子,和一个处处小意温柔的妻子,顾平徵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