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会议的莉莉丝马不停蹄地前往中央教堂。

在会议上，教廷的人就已经邀请过莉莉丝，等到会议结束之后来找教皇谈一谈。

莉莉丝能感觉到，关于北境战场上那个扭转战局的药剂，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老教皇此时刚刚坐在轮椅上结束了布道，信徒们正在有序地退场。

看到这一幕的莉莉丝也没有着急，而是等待着信徒离开，才带着护卫从不远处进入了中央教堂当中。

看到莉莉丝来了，老教皇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老教皇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宗教改革的事务繁多，还是因为年纪已经到了，但教廷内部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接班人。

“陛下。”

老教皇在神父的搀扶下想起身给莉莉丝行礼，莉莉丝赶忙摆手，虽然教皇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但让一位年老体衰的教皇给自己行礼，莉莉丝还是担当不起。

进入冬季之后，老教皇的身体状况不断地下降，虽然没到大限将至的程度，但已经开始需要用神术来调养身体了。

只可惜现在的女神教，一直没有出现老教皇理想中的继承人。

其实莉莉丝一直是老教皇心中最理想的继承人，对女神并不怎么虔诚，不会受到神谕提灯的影响，而且很聪明，也能支持教廷继续推进世俗化，但很可惜，莉莉丝的身份太复杂，是不可能成为老教皇的继承人的。

至少现在是不行，重新成为圣女已经是在某些人的敏感神经上蹦迪了，等到未来莉莉丝真的完全掌控了王都的局势，说不定真能搞个类似政教合一的政体，或者像灰白领一样，直接把宗教管理纳入到王权之中。

但现在来看，即使这个未来真的能够实现，也需要非常久的时间，老教皇恐怕是看不到了。

教廷青黄不接也不是什么怪事了，自从教廷分裂之后，女神教的人才就出现了明显的断层，而且教皇的位置必须要仔细考量，为了避免成为提灯梦境那样的异端，教皇本身反而不能对女神太过虔诚。

所以老教皇一直把提灯留在了莉莉丝的身上，灯作为光源，象征着温暖和希望，而提灯则还可以照亮道路，原本教会把女神最后的神谕制作成提灯，就是想表达这个意向，女神的神谕就如同黑暗时代的明灯，指引着信徒们前进。

甚至在现在的各个信仰当中，教会里还会用秉烛或者执灯来代表某些重要职位，灯这个带来光明的意象，哪怕不是在女神教当中，都非常的重要。

但谁也没想到，女神留下的两个神谕制作而成的提灯，居然会直接造成教会的分裂。

至于当初那位圣女在提灯当中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老教皇不敢想，也不能想。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神谕提灯留在莉莉丝这里，再找一位信仰足够虔诚，也支持宗教改革的枢机来接任教皇。

当然也可以让教皇的位置一直闲置着，教皇的工作由十三位枢机一同承担，但那样教廷内部的局势可能会变得比王都的那群贵族更加混乱。

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老教皇说道：“关于北境，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陛下汇报，请陛下跟我来吧。”

说完，老教皇看向了中央教堂隔间的方向，莉莉丝从神父手中接过了轮椅的推把，亲自推着老教皇前往了隔间当中。

莉莉丝能够注意到，老教皇这次安排的警戒和给自己神谕提灯的时候差不多，说明这是要谈一些能够颠覆教会的秘密，但这秘密又是如何跟北境扯上关系的呢？

老教皇从怀里掏出了两瓶药水，放在桌上，说道：“陛下，还记得圣水是什么样的吗？”

其中一瓶药水光是瓶身就宛如一件艺术珍品，瓶身是用透明的水晶雕琢而成，瓶颈纤细而优雅，上面环绕着细致的金银雕花，瓶身上还有象征着女神的符号，在光芒的照射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除此之外，瓶身上还有复杂的铭文，不过这些铭文并没有实际用途，而是用来记述这瓶圣水是由哪些修士不断地祈祷而产生的。

就这瓶子，就是往里面倒凉白开，说是圣水也有人信，更别提瓶子里真的是散发着淡淡圣光的圣水了。

而另一瓶药水就显得朴实无华得多，就连瓶子本身都是一眼烂大街的量产货，甚至连现在廉价药剂瓶上最常见的北风熊标记都没有，虽然质量很好，但看起来更像是三无药剂师生产出来的，或者新手药剂师拿来练手的作品，连标都没贴。

莉莉丝有些不明所以，但老教皇却继续说道：“还请陛下看看这两瓶哪瓶是圣水。”

这还用问吗？莉莉丝疑惑地轻轻拿起了那个华丽的瓶子，对着光线仔细地看了起来，瓶中的液体散发出了淡淡的圣光，是圣水没错，莉莉丝甚至还仔细读了一下瓶子上的铭文，制作药水的修士也没错，铭文上甚至还有那位新上任圣女的名字。

虽然有些奇怪，但莉莉丝还是放下了这个华丽的瓶子说道：“这一瓶是圣水，肯定没错。”

“那另一瓶呢？”

随着老教皇的这声提问，莉莉丝也拿起了另一瓶相当质朴的药水。

药水中的液体有一点浑浊，看起来成色很好，但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了，像是新手药剂师的试手作品。

但看着老教皇的表情，莉莉丝也能猜到这瓶药水有问题，便继续的仔细观察了起来，在观察了一会儿之后，猛然间，莉莉丝发现了这瓶中的液体非常短暂地散发了阵阵淡淡的圣光。

就连一直盯着的莉莉丝，如果不是坚定的相信这瓶药水有问题，都会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联想到了什么的莉莉丝快速打开了瓶塞，将瓶中的药水倒了一滴在手上，感受着冰凉的触感。

“圣水”

莉莉丝惊骇的看着老教皇，说道：“这瓶也是圣水。”

“不，陛下。”

老教皇苍老的脸庞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这是北境林德总督的祖传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