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动:“发生什么事了?师父上西天了?”
猪皇:“本皇倒是想,觊觎周山山主之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太平要回来了。”
雷动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三师兄?!”
——
武贞四年,五月夏。
清平镇所有镇民,除疾风巷铁匠铺的韩婴,静春学堂的黄仓老道,夏氏食肆的女掌柜夏小荷外,全体老少在老镇长的带领下都到齐了。
大日高悬天心,夏风烈烈。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威风凛凛的禁卫军,因新帝尚黑,所以大庆同样崇黑,禁卫军的甲胄都是漆黑如墨的,仿佛一支从幽冥黄泉冲杀阳间的修罗军。
每名禁卫军都扛着一杆墨黑色绣金边旌旗,古道上空好似飘扬着一片片黑云彩。
禁卫军之后,便是豪华帝辇,旁边一匹雪白宝马,载着白衣白发,倾城绝色,怀抱小旋风的雪娘,当今大庆国师。
帝辇之后,一水娉娉袅袅、姿容秀丽的宫女,还有诸多太监。
最后,即是压阵的禁卫军。
小镇牌坊楼下,站在人群最前头的雷动遥望那辆帝辇,只觉口干舌燥,头皮发麻。
至于猪皇,直接无视虎狼之师的禁卫军,还有太监,看也不看雪娘、小旋风与帝辇一眼。
故作高深的猪头脸上,一双小眼扫过宫女们那一张张宛若百花,争奇斗艳、竞相盛放的明艳脸蛋。
“嘿嘿~”
猥琐笑声中,猪皇不禁想起了同道中人的齐庆疾。
‘小齐啊小齐,你说你若是晚死个一二百年,该多好!’
‘天下绝色,你我尽睡之!’
‘小齐,如此之众的美人儿,本皇一人,吃不消啊!’
‘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本皇的极道神肾,还有极道神棍与极道神蛋啊!’
禁卫军散开,帝辇就停在离小镇牌坊楼三十步之距。
不等太监搬来马杌,车帘便被一只修长手掌掀开。
一身漆黑色绣金边常服的韩香骨径直跳下马车。
太监还是搬来马杌,因为帝辇中不止韩香骨一人。
那是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天生一张国泰民安的鹅蛋脸,一双秋水长眸澄澈明亮,肌肤泛着健康的红润光泽。
论美貌,少女比不得那些宫女们,更甭提风华绝代的雪娘,然而这位出身贫苦百姓之家的少女,最后却成了大庆王朝的第一任皇后。
不仅大庆满朝堂公卿不明白,连亲近之人雪娘也一脑袋浆糊。
妻者,关乎着一个男人的后半生,如果说男人是一个家庭的上限,那么女人,则托住了下限。
斗大字不识半个,扁担倒了都不知一的老百姓,都知道儿媳妇要选温柔善良、勤俭持家、孝顺长辈的,更何况一国皇后。
满朝文臣武将几乎没一个同意这门亲事的,但最终,韩香骨还是力排众议,选择了少女。
当身着凤衣,头插宝珠,雍容华贵的少女与负着双手的韩香骨并肩时,根本用不着太监开口。
牌坊楼下,全体镇民顷刻跪伏一片,行三叩九拜大礼,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祝吾皇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祝皇后娘娘玉体无恙,瑞气萦绕。”
小镇居民都知道,静春学堂曾经的齐夫子是位活神仙。
后来,齐夫子一位好友也来到小镇,就隐居镇外周山,也是一位活神仙。
神仙座下有四徒,大徒儿听说也是小镇孩子,二徒儿是名女子,已经很多年不见了,四徒儿调皮捣蛋,人憎狗嫌。
这三徒儿,此刻近在咫尺,镇上不少镇民都曾见过,可谁也不会想到,这看上去身单体薄,总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孩子,四季轮转后,竟会推翻魏国政权,成了大庆初帝。
“平身。”
韩香骨淡淡甩了甩袖子,一众镇民战战兢兢起身。
浑身散发着上位者威严的韩香骨,将深邃眸光投向猪皇身旁的雷动。
周山小师弟脸都被吓白了,赶忙趴下身子,五体投地,虔诚而真挚,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往日人来人往的青石长街此刻不见人踪。
总是人声鼎沸,食客满堂的客栈、食肆也关门大吉。
小镇居民几乎家家门窗紧闭,连猫儿狗儿都消失无影。
禁卫军将整座清平镇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太监、宫女走了一路,终于能于镇口老槐树荫下歇息。
乌衣巷,陈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