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勤勤恳恳,用了三天的时间,把内藏的库也盘完了。
虽然王熙凤开口说了会替两个守卫内侍遮掩,但此事还是整整齐齐传进了戴权的耳朵里。
戴权想了想,又把此事禀报给了升平帝:“王良娣可真是一把理家的好手,陛下烛照万里!”
升平帝对她的处置对策也很满意:“既没有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添乱,也不曾把家丑传扬到外头去,自己还预先混到手了十匹上贡的云锦。
“真是聪明!”
戴权笑呵呵:“还有更聪明的呢!”
又把太子妃说昏话惹得王熙凤寒心、太子许诺给了十件东西的事情,备细禀报给升平帝:
“想来这王良娣会用这十匹云锦做那个补偿之物,既全了太子脸面,又安稳了此事,还不会真在太子跟前落下一个贪财的名声。”
升平帝呵呵轻笑,拈须半晌,终于只是一声轻叹。
戴权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升平帝便瞪他。
戴权无奈地拱手:“不知陛下因何叹气?”
“朕是在想陶哥儿。”升平帝抓着自己的老伙计大吐苦水,“这跟如今的皇后有什么区别?
“太子很好,很上进,很聪明,朕十分满意。
“可皇后是个拎不清的,又偏疼老十七,再闹下去,又是一出兄弟阋墙!
“这太子妃倒只一个儿子,可脑子也一阵一阵地犯糊涂。
“王氏太能干了,她若早生几年,朕说不定就直接把她指给当初的承王,如今的后宫何等明晰干净?
“可如今王氏只能是良娣,不然陶哥儿的位置就保不住。
“陶哥儿这个母亲却又不容人,王氏再是个能忍的,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可也未必能长长久久地忍下去啊!
“万一宫中再有了其他孩子……”
升平帝说到这里,伤感地一声长叹,“我儿命苦,直似我一般,早晚要经历这种种左右为难……”
戴权沉默。
升平帝自然也只是跟他发发牢骚,并不需要他的意见建议。
更何况这是太子日后需要头疼的,到时候说不定升平帝和自己都已经埋在地里了呢!
“只是你这徒子徒孙可不像话。掖庭的规矩教得不完满,周殆管人也管得太宽纵。
“回头还是让王氏好好地给他们紧一紧皮。这样混日子,早晚混出大祸来!
“咱们眼看着出宫,可就再没人保得住他们了!”
升平帝斜睨戴权。
戴权额头上的冷汗都掉了下来,忙跪了下去,低声道:“回禀陛下,老奴其实已经想好了。
“吴危和周殆其实都是仗着老奴在陛下跟前有几分风雨同舟的情谊,所以当差粗陋。
“如今太子和王良娣手下颇有几个聪慧能干的,调教个一年半载,也就能独当一面了。
“到时候,就让那俩小子跟着咱们一起去别宫,伺候着陛下养老,岂不是又比旁人熟惯些?
“老奴愚见若此,还望陛下俯允!”
升平帝随意一点头:“嗯,还不错,知道急流勇退。朕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