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晓是一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对这样的孩子格外同情。要是在她的年底,无论如何也回有人让他去上学,而不是饥一顿,饱一顿在街上游荡。
卫青寒知道她的心思,低声道:“你若是可怜他,明日我叫人送他去济慈院。”
京城里也有收容流浪汉的地方,不过不可能收容下所有人,所以只有一部分幸运儿。
济慈院朝廷会拨款,京城中也会有人捐款,以维持运行。
等这些收养的孩子大了,也会给他们找力所能及的事情做。
能进济慈院,对一个流浪儿来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卫青寒也没有办法让京城里的每一个人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只能力所能及的,在自己眼前看见的,有一个,算一个吧。
谢春晓明白他这是让自己安心,笑了一下。
这个点,小贝已经睡了。
他的窝棚外面,有几根骨头,还有几个纸袋子。
谢春晓认识,是隔壁那条街,一家非常有名的林记烧鸡。这个装烧鸡的袋子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上面会插一根鸡毛。
在谢春晓看来,其实不太卫生,但这是人家店铺的招牌,确实很有趣。
一个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口肉的小乞丐,突然有了钱,买一只烧鸡开开荤,打打牙祭,也无可厚非。
但是谢春晓拽住了卫青寒。
“有点奇怪。”
“这么奇怪?”
谢春晓道:“你知道这个林记烧鸡,谁喜欢吃吗?”
“林记烧鸡生意很好,喜欢吃的人很多。”
“对,但是花浩博也喜欢吃,非常喜欢吃。”谢春晓道:“你不觉得有些巧了么?”
卫青寒道:“你怎么知道?”
“我在院子里等人去找花浩博的时候,崔姨娘跟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的事情。”
母亲说起儿子,那是事无巨细,一件一件又一件。
从爱吃什么,到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等等等等,现在谢春晓觉得自己对花浩博非常了解。
当然不是说,小贝不能吃林记烧鸡,可是这也有点巧了。
谢春晓拽着卫青寒走近,往窝棚里看去。
小贝果然已经睡了,躺在他的稻草床铺里。
“不对。”谢春晓道:“你有没有发现……小贝床上的稻草便少了?”
还真是。
白天他们来过一次,他的稻草床,要比现在厚实一点。
卫青寒道:“进去看看。”
两人慢慢的走了进去。
卫青寒突然做了个手势。
谢春晓的步子停了下来。
“嘘……”
两人都不说话,甚至屏住了呼吸。
除了小贝,窝棚里,还有一个轻轻的呼吸声,是从一旁的破柜子里传来的。
两人走到柜子边,互相看了一眼
卫青寒一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一手抓着柜门。
然后猛地拉开。
两人都十分无语。
一个胖乎乎的,穿着月华锦袍子的男孩子,正缩在柜子里睡觉。
虽然身下垫着稻草,上面也盖了稻草,还是依然睡的不舒服,扭来扭曲的。
即便两人都没有见过,但是这男孩,不是花浩博,又能是谁?
所以说,花浩博根本就没有失踪,没有被凶手杀人灭口,也没有打破了小乞丐的脑袋,抢走了小乞丐的衣服。
他和小乞根本就认识,两人合作的演了这一场戏。
卫青寒和谢春晓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无可奈何,却又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来。
花浩博没被灭口,也没有被抓,实在是太好了。
至于这孩子今天的作死行为,那好解决,拎回去让他爹打一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