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气氛好了不少,昭昭才敢开口说她和周绍荣的事。
昭昭说:“姐,我刚和周凛安结婚的时候,大概是六七年前,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周大哥其实一直都在打听你的下落。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找你,除了你,也没想过要其他女人。他对你的感情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要真说起来,他也是受害者,你可不可以让过去的事情翻篇了?”
时雨晨正在切菜,拿着刀好半天没落下去。
昭昭看她也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又说:“而且撇开过去不说,你们确实是很幸福的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你也说他是很好的人,你到底还想折磨他到什么时候呢?我就是不太理解你,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那么执着的在怪他。”
时雨晨盯着手里的洋葱,许久,一刀一刀切下去。
不知道是洋葱的味道太呛人了,还是她太想哭了,一低头,眼泪就这么落下来。
昭昭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姐,对不起……”
时雨晨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在她很年轻的时候,在她最想嫁给周绍荣的时候,她把一切都想得很美好。
他们一次都没有逾越过,他们的身体和他们的感情一样纯洁,她带着这样的念头,一心一意想要做他的新娘。
可是那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周绍荣,她是那么执着地想要做他的新娘。
因为她陪他参加过他战友的婚礼,在他们的基地,那对新人是那么神圣,他们接受着来自上级和战友们最庄严的祝福,即便婚礼现场只是简陋的食堂搭建的,但是在时雨晨心里,那就是属于周绍荣的最好的婚礼。
她想像那样嫁给他。
他穿着他的制服,而她穿着纯白的婚纱。
可所有的事情在那一晚之后,彻底的毁了。
这些话,她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在噩梦里,似乎也走不出来了。
一顿饭吃得五味杂陈,各怀心思。
饭后昭昭要和周凛安回去了,周绍荣说留下再陪陪时雨晨。
说是陪,其实也是相互无言。
时雨晨闲来无事把家中打扫了一遍,周绍荣虽然跟着她,但也就是给她打打下手,做些力所能的事情。
后来时雨晨看时间太晚了,就让他回去了。
周绍荣拉着她的手,高高的个子立在她面前,沮丧的模样却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他说:“老婆,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这段时间我太难过了,从来没有这么难过了。以前以为你不在了,大不了再找找找不到了我也就去死了,可是你不要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
大男人一双眼睛通红,泣不成声,“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只是不说,我不说你想跟我结婚,就是当时陈猛和他老婆结婚那样,你想要的婚礼就是那样的婚礼,老婆,我会给你的,一定会给你的。”
时雨晨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我知道你痛苦啊,我知道其实你也不好面对我啊,你又要想办法面对我,还要想办法安抚我……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好……周大哥,我们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男人一把抱住她,“没有,你没有做不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和你举行婚礼了,我已经跟上头打过报告了,我们回去办婚礼,我要让所有人来见证……晨晨,你再这样不理我我真要死掉了!”
时雨晨就一直哭,哭得都没办法发出声音,她个子娇小,脸埋在男人胸膛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她终于愿意靠近他接受他了,铁骨铮铮的男人,哪怕要丢掉性命的时刻都没有这般脆弱过。
他可以丢下家人,丢下生命,却偏偏丢不掉她。
灯火通明的房子里,两人终于紧紧相拥。
昭昭和周凛安回到家的时候,乐乐在等他们。
第二天早上昭昭要走,乐乐想跟她一起走。
其实之前讲好的,妈咪回去工作,乐乐和爷爷奶奶还有爸爸留在家里,乐乐都答应了,后来想到好多天都见不到妈咪,就反悔了。
说什么都要和昭昭一起走,不同意就又哭又闹,自己跑去收拾行李。
昭昭把她抱起来坐在腿上,哄她:“怎么说话不算话呢,昨天都答应得好好儿的,嗯?乐乐不是最乖的小朋友吗?”
乐乐哭得抽抽搭搭的:“不要嘛,我就要妈咪,要和妈咪一起回去,呜~”
姚励珍在一旁叹气:“这小孩子啊,总是要跟自己爹妈亲一些,爷爷奶奶再疼又如何?还不是和我们隔层纱呢!”
这话说得挺酸的,周凛安听着都笑了:“你这话说的,二姐听了都得说你是恶婆婆。”
姚励珍摊摊手,耸耸肩:“谁来评评理,是不是这个理?”
昭昭也笑了:“阿姨,乐乐她就是比较黏我,现在大点还好些了,更小的时候那更是没办法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