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身形，摸了摸她的脸，慕瓷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的霍行涧，像只被丢弃的小狗。

没了眼镜的遮挡，那眼神，莫名带着几分湿漉漉。

慕瓷觉得，小狗应该顺毛捋。

可她不是很愿意。

昨晚好不容易聊天，戳到了霍行涧的心思，她得再接再厉，找到那个临界点。

她推开他的手，“别人都说，梦是现实的映射，你的梦可能是真的。”

“慕瓷。”

霍行涧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慕瓷不以为然，“虽然昨天晚上，你逃避了我们应该谈论的话题，但只要跟我在一起，有些事情就永远躲不掉。”

她无辜眨眼，“除非，你打算一直用睡觉和sex躲，或者……不跟我见面。”

霍行涧沉默了足足半分钟，“你想我回应你什么？”

“是分手，还是继续。”

慕瓷认真道，“如果分手，我现在就回云城，如果继续，那就需要我们两个人都做出改变。”

霍行涧眼眸沉沉，“改变什么？”

“很多，”慕瓷想了下，“比如你的大男子主义，比如什么事你都喜欢挡在我面前，再比如……你的身体，还有你的过去。”

霍行涧盯着慕瓷看了足足半分钟，才垂下眼睑。

“你想我怎么做。”

“我想你怎么做，你就一定会做吗？”

慕瓷往前走了两步，双手背后靠近他，“那我要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诉我，并且我们两个人，一起解决沈建成这个敌人，必要的时候，你要跟我敞开心扉。”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看着他，“你能做到吗？”

慕瓷的脸蛋白皙，弯腰凑近看他的时候，带着某种近乎女孩的天真。

霍行涧喉结滚了滚，“好。”

慕瓷怔了下，没想到霍行涧答应的这么痛快。

“你这就答应了？”

她提醒，“答应了就要做到，不能反悔的。”

霍行涧嗯了一声，“我可以以后关于沈建成的事，都不再瞒着你，但是同样，你也不能再像这次一样，私自行动。”

“可以，”慕瓷答应后挑眉，“那最后一条呢？”

她要，他敞开心扉。

霍行涧静默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我早些年做过很多次心理诊疗和催眠，效果甚微。”

慕瓷反应过来，他是在跟她解释，他生病的事。

精神分裂。

慕瓷抿唇，“是我离开后，你才得这个病的吗？”

霍行涧眸子暗了暗，“不是。”

慕瓷惊讶，“不是？”

难道更早之前，霍行涧的精神状况就出现了异常？

“早些年我进慕家不久后，精神状态就有些不太稳定，”霍行涧靠坐在床头柜上，拿起了上面的打火机在掌心把玩，“那时候，霍家的几位长辈都还在世。”

“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我和霍行涧，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所以霍家的几位长辈，为了我不被发现，要求十分苛刻。”

“我必须一言一行，都要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最开始那两年，我基本没出门。”

霍行涧眼眸暗了暗，“等我再次出现在大众视线的时候，我就已经是霍行涧了。”

打火机的火苗蹭的亮起，映照进霍行涧的眼眸。

他哂笑，“我那时候还回去找过你。”

慕瓷错愕，“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