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确定玄九可能已经到长剑门，这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笑得贱兮兮的，“这下子，看你们还怎么成亲？！”

送出一个搅局的，自个作壁上观，怎么不算是狐狸精的阴谋呢？！

好戏要开场咯！

只是不知，有玄九出马……这场婚事还能不能成？

玄九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出床榻上躺着的并不是真正的张无佞，不由的心下一沉，大妖终究是大妖，有些东西转个弯就想明白了。

但，他到底不是神。

即便出现在七层塔外面，也不敢真的进去。

尤其是仰头望去，整个七层塔都覆上了一层肉眼不可见的稀薄金光，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应该就是她做下的事情。

“封印？”玄九诧异，“好强大的神力。”

难怪此前面对他与白羽的时候，张无佞敢放出这样的话，放眼整片大陆……应该也没人敢这般恣意且自信吧？！

张无佞出来的时候，身形止不住踉跄了一下。

“怎么样？”玄九慌忙搀了一把。

张无佞白了一张脸，连带着呼吸都略显急促，定了定神才发觉是玄九，“你怎么来了？”

语罢，她站直了身子。

深吸一口气，缓过劲来，张无佞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

“你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为何还怕他们发现？”玄九不明白，“这些事情本就不是凡夫俗子能做到的，你悄无声息的做，他们不会感激你的，只会以为自己运气好，有上天庇佑。”

张无佞不以为意，“他们是否感激，我不在乎，只要我能保护他们，那便足够了。加固七层塔的封印，不只是为了保护长剑门！”

“你不怕再受天罚吗？”玄九问。

想起之前小蘑菇说的那些话，张无佞到了嘴边想怼人的话，又生生咽回去，“多谢。”

玄九一顿，沉默不语。

“七层塔里的东西一旦放出来，不管是长剑门还是别的山门，哪怕是林中的妖兽，都将难以幸免。”张无佞太清楚结果，“唯有这样，才能保全所有活物。”

不管是人，还是妖……

玄九瞧了一眼七层塔，“等你结到了第七层，你的神力怕也损耗得所剩无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还没影的事儿，谁知道呢？”张无佞摇摇头，“总要做完了，才会出现后果。在此之前，我只由心办事，结果如何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再坏的结果，总好过所有人都死去吧？！

“要成亲？”玄九低声开口。

张无佞一怔，忽然保持了缄默。

无声的沉默，就是默认。

“你……不回去了吗？”玄九又问。

这一句话，其实有点沉重，毕竟她身份不同寻常，如果不回去的话，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而长剑门里虽然都是修行之人，但到底是凡夫俗子。

为了百年一瞬的凡夫俗子，搭上她的千年万年，值得吗？

至少在玄九看来是不值得的，要找伴侣总要找门当户对的吧？至少是可以相互扶持，相伴千年万年的，否则丢了一个，痛苦将伴随着百年千年万年，这得多么煎熬？

“这里有我愿意为之留下的理由。”张无佞抿唇，“你的两个人情，我一定会还你的。”

玄九不由紧了紧袖中手，言语中透着平静的担虑，“天道……会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