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揶揄:“莫非你真准备骗我钱?”
“别用激将法。”江岁阑瞪了他一眼,知道时景肆就是肆,她中午对他生出的那点警惕又荡然无存了。
低头将卡号发给时景肆,江岁阑叮嘱:“钱最好明天就能到账,我急用。”
“我知道,一会就到。”时景肆将她的账户转发给赵秘书,让他联系银行将三千万从自己的私账上给江岁阑转过去。
“你怎么又知道了?”江岁阑眼皮跳了跳,有一种被时景肆扒光裤子的荒谬感觉。
然而对方却半点心虚都没有。
坦坦荡荡的看着她的眼睛回:“昨晚那么多人找你,我将你带回自己家,总得好好查查你是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歹徒吧?”
这借口,找的让人无法反驳。
江岁阑也摆烂了,她托着下巴反问:“所以,时总查到什么了?”
江岁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总喜欢用指腹在自己的脸颊上一点一点的。
时景肆眸光暗了几分,嗓音却依旧散漫不羁,隐约还带着几分不屑:
“一家没脑子的蠢货和一个没眼光的瞎子,弄丢了只聪明伶俐的小狐狸。啧……以后可有的他们哭咯。”
说完,他扼腕叹息的摇头。
江岁阑盯着他眼中变化的神色,最后定格在那满满的嫌弃,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
他不是在安慰她,而是真的觉得弄丢了她,是江家和迟淮的损失。
“时景肆。”江岁阑声音有些闷:“谢谢你。”
她一向不喜欢在旁人面前露出脆弱的姿态。
可现在却有些忍不住。
她狼狈的低下头,眼泪落在桌面溅开,无声胜有声。
时景肆却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失态,他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时不时传出拇指敲击屏幕的声音。
江岁阑紧咬着唇,他在给她发泄情绪的空间。
她知道。
江岁阑真的不想哭的,只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是真的把他们当家人的,所以才会那么努力的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才会做一切能让他们开心的事。
可是他们将她踹开的时候,真的没有半点犹豫。
那一瞬间,真的好痛。
他们让她觉得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受的委屈都是一个笑话,让她觉得她是一个没有半点价值的垃圾。
听着身后压抑的啜泣,时景肆拇指在漆黑的屏幕上点动,没有任何规律,但是他握着手机的手却越来越紧,掌心发红,青筋暴起。
总归是要发泄出来的。
他虽然不想她连哭都要忍着,但也不会干涉她的选择。
她不想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他便背对着她给她足够的空间。
有时候哭并不是需要旁人的安慰,只是压抑的情绪破土了而已。
“时景肆,我哭好了。”她干哑的声音传来,鼻音重得厉害。
江岁阑其实已经用很快的时间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哭得有些缺氧,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时景肆一回头就看见她红肿的眼睛和涨红的脸,他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让人送了冰块过来,又用纸巾包着给她敷眼睛。
“江岁阑,这样哭你也不怕把自己憋死过去。”
“丢脸。”她毫无形象的擤着鼻涕,将桌上堆满了纸巾,意识到这样不妥又自觉的往垃圾桶里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