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柔,我说你可真是贱啊,既然想逃走为什么不逃得远远地,非要往我眼前凑?”
“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的你的心思?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太子哥哥对你有所改观?”
她说着,抬手从发髻拔下来个什么东西。
我猛地瞪大了眼,恐惧爬上心头,我不停地往后退。
她却掐着我的下巴不容我摆脱,迫使我张开嘴,手握着簪子用力地捅向我的舌头。
舌面已经被她划出来血,血气呛得我连连咳嗽,我只能用力咬下去——
“沈怀柔,你又在做什么?”
幽幽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宋渺渺动作顿住,回头看。
沈怀安长身玉立,皱着眉,站在门口。
她慌忙收回手,吃痛地捂住手,沈怀安却大步上前,一脚踹在我的胸口,将我踹了出去。
大股大股的鲜血从我口中流出来,呛到我的喉咙里。
从舌面到喉咙,都疼得要命。
宋渺渺的手也被带出来血,她白着脸躲进沈怀安的怀中,匆匆将簪子收回袖中,仰头泪眼婆娑地看沈怀安:
“怀安哥哥,我的手好疼。”
“我只不过是想劝二姐姐和太子哥哥认个错,把那个男人说出来,太子哥哥还能娶她为侧妃,她就生气了,还……咬我,怀安哥哥,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啊?”
“你别和二姐姐生气,她肯定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错。”
沈怀安的脸色在她的话中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回头睨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嫌恶:
“沈怀柔,我还真以为你会改过自新,原来还是这样恶劣,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我看见他手里提着的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糕点,“啪”地扔到我身上,碎渣子落了我一身。
我被他踹倒在地,说不出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拥着宋渺渺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真的就要死了一样。
宋渺渺回头,挑衅地瞪了我一眼,扭过头又对沈怀安说:
“怀安哥哥,可是二姐姐看上去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们就这样走了,她万一死在这里怎么办?”
沈怀安身形顿了一下,回头看我。
又很快收回视线:
“死了也好,这世上便能少一个孽障。”
19
他们消失在光亮尽头,我身上都是桃花酥的碎渣,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小的成群结队的老鼠从墙根爬出来,嗅着桃花酥爬到我身上,腥臭的味道,吱吱地乱叫,它们旁若无人在我身上四处游走。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肠胃在痉挛,身体在蜷缩。
我忍不住剧烈地颤抖,想开口呼救,却发不出来一点儿声音。
……
再次醒来,是在一张宽阔的床上。
我身上的衣服好像都被换了,顾宴礼坐在床边,面前放了几碗黑乎乎的药汤。
应该是刚煮好没多久,药汤上面还盘旋着白色的雾气。
“殿下,二小姐醒了。”
珍珠在他旁边小声提醒道,顾宴礼抬眼,冷嗖嗖地看过来。
“去,把药给她喝了。”
珍珠双手捧着碗,迟疑地看了我一眼,最后低下头,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想张口问他这是什么药,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发不出来一点儿声音——我被宋渺渺用簪子捅成了哑巴。
心脏猛地坠地,仿佛溅起飞尘,蒙了我的眼。
“怀柔,孤已经警告过你了,离顾长安远点儿,安分守己,不要对渺渺做不该做的,也不要试图挑战孤的底线。”
顾宴礼声音沉沉:
“你不听话,就别怪孤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