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推动军事改革了,重塑京军了。
不尽早打造一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的强军,几个月后,自己就得站在城墙之上眺望刘六、刘七的大旗了……
现在内承运库里黄金白银堆积如山。
不差钱。
只是如何整顿京军,从何处入手。
朱厚照陷入沉思……
“万岁爷,皇后求见。”
轻柔的脚步传入殿内,内侍禀告的声音打断了朱厚照的沉思。
朱厚照眉头微动,道:“请吧。”
内侍退去。
朱厚照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抬头看去。
只见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款款而动,一袭凤冠,流珠微晃,红色大衫搭配缘襈裙,深青霞帔坠着云龙玉佩。
莲步轻盈。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金安。”
夏皇后双手放在胸腹部中间,双腿微屈,头轻柔低下。
朱厚照看着近前的夏皇后,她微微翕动的睫毛下,藏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如璀璨星辰,又似一泓秋水,静谧中带着几分忧伤。鼻梁挺直而优雅,红唇皓齿,柔嫩的肌肤似能掐出水来。
安静地行礼,透着端庄与婉约。
“皇后,免礼。”
朱厚照定了定心神,暗骂“朱厚照”暴殄天物,将如此姿容出众、娴静动人的皇后丢在宫里,一丢就是四五年……
这个,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怪“朱厚照”不识货,毕竟“朱厚照”迎娶夏皇后时,她才十四岁,属于美人坯子、小荷才露的那一种,而“朱厚照”明显喜欢能摇能晃、能上能下、能前能后、能叫喊的类型,至于夏皇后,没认真翻看过春天的图,不懂得配合,还喜欢被动,自然不入心……
夏皇后目光中噙着泪光,心中无限委屈。
贵为皇后,竟从未得宠。
若皇帝宠幸其他妃嫔也就罢了,可他——宁愿去八大胡同,宁愿在民间搜刮女子,宁愿要别人的妻妾,也不愿要自己。
许久不见,他似乎变了。
桌案上,是摊开的奏疏。
已是入夜,他没回豹房、沉湎酒色,而是在认真翻阅奏疏!
往日不敢想。
“皇后若是当太后说客,为寿宁侯、建昌侯求情,最好不要张口。”
朱厚照将奏疏合上,说道。
夏皇后平复了下情绪,轻柔地开口:“臣妾此来,并非说客,而是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朱厚照饶有兴趣地看着夏皇后,笑道:“哦,贺在何处?”
夏皇后轻移脚步,语调舒缓地说:“陛下除奸佞,裁内厂,拨开云雾,青天得见,此为一贺。陛下掌朝纲,开言路,提拔任命清廉干臣,朝堂清朗,此为二贺。陛下设清丈司,废皇庄,归田于民,蠲免天下一年税赋,并免除百姓拖欠税粮,可谓活命无数,实策安邦,此为三贺……”
朱厚照哈哈大笑,指了指夏皇后的双手:“朕只看到了一个机敏聪慧的皇后,可没看到庆贺所用的酒菜。”
夏皇后见朱厚照拆穿了自己却没有愠怒之色,放松下来,轻柔地说:“若陛下有兴致,臣妾这就让宦官准备酒菜。”
朱厚照微微点头,安排宦官去准备酒菜,然后对夏皇后说:“朕记得,再过两日便是皇后生辰。”
夏皇后惊愕地看着朱厚照,眼眶湿润。
几年来,生辰皆是一人守着坤宁宫,冷冷清清。
不成想,朱厚照竟记得。
朱厚照走至一旁的大龙柜中,取出了一个檀木木匣,递给夏皇后:“既然今晚皇后来了,这生辰礼便先送了,打开看看。”
夏皇后一脸不可思议:“当真是给臣妾?”
朱厚照笑道:“不然呢?”
夏皇后伸出手,纤柔的手指掀开木匣,映入眼帘的是一枚球体形状的金色之物,伸手取出审视了两眼,看向朱厚照:“这是——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