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道理啊!”
宇文宝戈面色一凛,暗暗想到:“本君平日在族中专心修行,向来甚少插手族中之事,除了老祖本人亲自划拨给我的灵资,实际上也没甚么额外的油水可赚,族中的产业倒是多半被那几位叔伯房中之人把持……”
“下属不比修行所必须的灵资,玄镜这样得力的人才,那几房在老祖面前闹一闹,说不得真被抢了去。”
“娘的,辛苦修行这许多年,堂堂真君之尊,手下也没个像样的班底,着实是寒酸了些,好不容易收了两个得用的手下,总不能这么拱手交上去罢!”
想到此处,宇文宝戈轻咳了一声,抬眼道:“那你说怎么办?”
荆雨微微一笑:“大人,方今天下大势,仍是现世修士占据绝对的优势地位,神鼎仙修只能龟缩在各大洞天之中苟延残喘,竟连一位真正的化神修士的修不出来,以至于堂堂独霸仙洲中古时代的一代仙朝,如今竟沦落为人人喊打的余孽。”
“而宇文家受祖上声名所累,如今也被算作了神鼎旧臣,同样无法站在明面上。”
“如今宇文家想要脱离神鼎仙朝,被现世修士接纳,这看起来是一件事,实际却是两件事。”
荆雨自从镶嵌了【天资聪颖】的参玄命珠之后,思维运转速度快了些许,谋断也今非昔比,竟然丝毫不带卡壳地侃侃而谈:
“一方面,造神鼎仙朝的反,如何反、何时反……都有宇文家族中的化神天君思量,大人且不去管,另一方面,宇文家哪怕反了神鼎仙朝,如何让现世修士相信这不是大人族中策划的一场好戏?”
宇文宝戈听得一愣一愣,下意识追问道:“那咋办?”
荆雨嘴角抽了抽,耐心道:“很简单,如今大人便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为族中分忧,甚至立一大功!”
“怎么说?”
“大人可知宇文宝鼎那贼子在蓬莱仙洲的云川域创立了一个散修盟会,名为【逍遥盟】?”
宇文宝戈皱了皱眉:“自然知晓,不过是个犄角旮旯的金丹势力罢了,有屁用。”
“非也。”荆雨摇了摇头:“【逍遥盟】在大人眼中自然不值一提,不过区区一个金丹势力,而其所在的【云川域】也不过蓬莱仙洲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域境。”
“可【云川域】的地理位置却极为重要,它处在【天南域】的东北面,正是阻碍天南魔道北上的屏障之一。”
“如今整个仙洲界正魔对立,却仍是正道居多,而蓬莱仙洲的正道修士更是势力最盛。”
“蓬莱正道为了遏制天南魔道北上,颇费了不少功夫,甚至花费极大代价在云川域生生堆出了一位本土元婴【搬山真君】。”
“可见其对云川域的重视程度了。”
“若是此时宇文宝鼎结成元婴、晋位真君,回归逍遥盟,云川域便等同于有了两位本土元婴,遏制天南魔道扩张的东北屏障便更是固若金汤了!这难道不是蓬莱正道宗门乐见其成的事情?”
宇文宝戈明显愣了一下:“慢着,宇文宝鼎不是死了吗?”
“这傻狍子!”此时圆寂心中骂了一句,面上却笑呵呵道:“大人,玄镜的意思是,宇文宝鼎当然死了,可大人是那贼子的胞兄,与其长相一模一样,为何不能代替他回归云川域,执掌逍遥盟呢?”
荆雨此时自储物袋中拿出了那一只【九州鼎】,递给了宇文宝戈:“大人!宇文宝鼎的本命法宝在此,大人只需寻一位族中的元婴炼器师,将其威能固化,勉勉强强也能一用了!”
宇文宝戈神色莫名地接过了【九州鼎】,迟疑道:“这个……本君有个问题,本君是金系修士,宇文宝鼎却是火系修士,寻常时日还看不出来,斗法可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对的,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露馅就露馅了,又有何妨?”荆雨无所谓道:“逍遥盟中的金丹真人、乃至低阶修士,哪怕看出了端倪,有谁敢多一句嘴?”
“至于蓬莱正道的那些元婴真君、乃至化神天君,他们只是需要有一位元婴修士在云川域主持大局,帮助他们遏制天南魔修罢了,至于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宇文宝鼎,根本就是无人在意的事情。”
“很多时候,我们只是需要一个由头。”荆雨轻声道:“有了这个由头,大人便可挤进蓬莱正道的圈子,得到蓬莱正道的入场券。”
宇文宝戈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妙啊!”
荆雨躬身下拜:“玄镜忝为蓬莱仙洲云川域人氏,在逍遥盟中也算有些故旧,斗胆向大人请一道真君信物,为大人扫平障碍,执掌云川!”
————
三个月后,落星海南域中心,朱雀海
一道极为煊赫的金色遁光毫不掩饰元婴修士的修为灵压,扫过朱雀海上空,来到了此海域规模最大的岛屿仙城——【朱雀仙城】。
这【朱雀仙城】的规模比之云川域的【逍遥仙城】还要大了数十倍不止,仙城中心伫立着一座巨大的朱雀雕像,展翅欲飞,身上赤光蕴转,竟然好似真的一般。
而城内自然也有数位元婴真君潜修,可即便如此,如此肆无忌惮地散发元婴灵压仍是一件犯忌讳的事情,仙城之内的诸多低阶修士都不约而同抬头望天,有不少修士心中惴惴:
“不会有什么敌对势力的元婴真君打过来了吧?”
“不知哪位道友当面?”
朱雀仙城的法阵微微亮起,自仙城内遁出一道水色遁光,遁光消去,走出了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持一根钓竿、作钓者打扮的老者。
“看!是【海钓真君】!”
“连海钓前辈都被惊动了……”
这位海钓真君如今却擎着手中的钓竿,另一只手捏着一只鱼钩,双目眯起,盯着前方。
金色遁光消弭,自其中显现出了三个人来:一位面容英武、身着灰袍的青年在左,在右边侍立的则是一位面容阴柔俊美的年轻僧人,而中间却是一位身着黑底金纹法袍、手持一枚袖珍青铜小鼎的元婴真君。
那元婴真君撇了海钓真君一眼,大剌剌道:“这位道友有礼了,本君……”
“宇文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