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愿儿抱着寝衣站在一旁,想起方才看到世子停留的一幕,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江祈宁装有心事,并未察觉她的不对,迈出浴桶,接过寝衣,十指葱葱缓慢合衣。
走出屏风,她方才看到坐在外面的周宴,猛地想起他说过会留宿的话。
“夫君的被褥可有准备好?”
江祈宁回头询问愿儿,瞧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眉心微蹙,关怀地问:“可是有事要说?”
听言,愿儿下意识抬头,想要说出原因,但在看到周宴微冷的神情后,还是摇了摇头:“奴婢无事。”
周宴敛下目光,走到江祈宁身边,看着一旁瑟缩的小婢女,语气平淡道:“你先退下吧。”
“是……”愿儿行了一礼,低头出了屋子。
江祈宁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瞧见地板上那床新的被褥后,心里才蓦然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床榻旁,坐下后,想与他闲聊,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很多时间,她还是不适应与这个姐夫独自同处一室。
更何况,这般同寝共眠。
“今日母亲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周宴看出她的不适,勾唇笑了笑,语气带有几分玩笑:“我也不会做什么。”
江祈宁被他这般点破心思,不由微怔,下意识小声辩言:“姐夫,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没有防备你的想法。”
她这话说的心里虚,所以有意躲避着他炙热的目光。
周宴眉眼含笑:“那便早些休息吧。”
江祈宁点点头,动作极其不自在窝进被子里,她平日里喜欢侧睡,但今夜因为有周宴在旁,她躺在床榻上,身体总是会不受控的绷紧。
望着轻轻晃动的床幔,她强迫自己闭着眼睛,想要快点进入梦乡。
可耳朵却会因为周宴的任何风吹草动,而变得异常敏锐。
不仅仅是耳朵,她连身子都跟着变得紧张,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节奏。
“宁儿。”周宴忽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温润,却还是将她惊了一跳。
“姐夫有何事?”
江祈宁攥紧被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周宴轻笑:“可要吹烛?”
“吹……烛?”
江祈宁这两个字说的异常艰难,想了半天,寻到一个蹩脚理由:“今夜就不吹了吧,我……有些怕黑。”
“有我在,还会怕黑吗?”
周宴坐起身,看着她笔直躺在床榻上的模样,不禁失笑。
他的这句话像是看穿她心底的所有顾虑,又像是在单纯调侃她。
江祈宁咬着唇,轻应了一声。
她想要睁开眼睛去瞧他的动作,但又怕做的太为明显。
沉默片刻,她没再听到动静,不由心生好奇,微微睁开一只眼睛悄悄去瞧他。
但当她睁开眼睛那刻,就撞入了一双幽深如海的墨眸里。
江祈宁吓的连忙重新闭上了眼睛。
"宁儿,我可是似饿狼?"周宴低哑的嗓音透着戏谑。
江祈宁抿着嘴不答话,只是默默侧过身子,将头埋进被子里。
"你若当真担心,唤念儿一同来睡,如何?"
他的这句话就像是带着魔力一般,瞬间将她的心安抚住。
“不用……”江祈宁顿时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她慢慢放下警惕,困意也随之慢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