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乔挽月的靠近,一股浓烈的香气向着白狳袭来,白狳像是浸泡在一坛子的陈年烈酒之中,它享受地眯起眼睛,一副喝醉了熏熏然地模样,乔挽月伸出手,把它从地上抱了起来,白狳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整只兔子像是一只雪白的汤圆一样躺在乔挽月的手中任搓圆扁,说来可惜,自己刚才同这个小姑娘打架的时候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股香气,如果注意到,它恐怕会忍不住将这个小姑娘给偷回家里的。
此时此刻,白狳终于有些理解了炎犴对于吃人的渴望。
那双红彤彤的眼睛中掠过一丝贪婪,它充满渴求地看着乔挽月,或许是被这股香气迷昏了头脑,甚至完全忘记了明决就站在一边,而且他与这个小姑娘的关系很值得深思。
白狳有些笨拙地在乔挽月的手掌上移动着自己小小的身体,向乔挽月伸长脖子,好似是希望能够与乔挽月再接近一些,再接近一些,乔挽月如它所想般的,将它举了起来,白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像漫天的繁星都落入其中,这是什么,这就是双向奔赴!至于明决,那是什么东西,从来没听说过!
眼看着自己与乔挽月越来越近了,那股香气也愈加的浓烈,白狳兴奋得像是嗑了某种能够让人疯狂的药剂,几乎要站起身手舞足蹈起来,乔挽月对着它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它从城楼上面丢了下去,用的力气还不小,把白狳扔到远处的山脚。
白狳:“……”
飞在半空中的白狳还有点没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自己怎么就飞出来了呢。
明决看着白狳如同一道流星划过天际,乔挽月同他解释说:“留它在这里太危险了。”
如果它突然变大,他们脚下的这座城楼连带着附近的建筑多半得倒塌,重建城墙又得花上好大的一番工夫,马上就要过年了,还是避免这种不必要的麻烦。
城外的乔昱章段轻舟等人还不知道乔挽月丢了什么出去,只是见白狳不见了踪影,倒是都松了一口气。
不久后,他们看到一只巴掌大的小兔子从山脚的方向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白狳原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跑掉的,可随后它便发现自己身上的禁制还得靠明决来解开,如果这么直接离开这里,恐怕这辈子都只能做一只普通的兔子,最后它还得灰溜溜地把自己送到明决那个老狗的手上。
见了这只兔子,乔昱章等人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把它怎么办。
炎犴抖了抖身后的巨大翅膀,看了一眼不远处站在门口的乔家弟子们,将背后的翅膀给收了起来,没等明决发话,就老老实实地变成了平日里的模样,等到白狳过来的时候,抬起爪子对着白狳的脑袋猛地拍了下去,把白狳拍得一个趔趄,摔进泥坑里面。
白狳从坑里爬起来,对着炎犴吼了一声,炎犴哼哼了一声,对白狳的恐吓完全不以为意,白狳刚想从泥坑里爬出来,又被炎犴一爪子给拍了进去,它就想不明白,它跟炎犴也算是难兄难弟了,很苦这样为难彼此呢。
白狳抽了抽嘴角,干脆老老实实在泥坑里带着,雪白的皮毛上染上些许灰尘,长长的耳朵垂下,低着脑袋,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可怜。
它如今终于知道自己刚见到炎犴的时候它为什么会那么拉了,自己现在也没有比它好到哪里去。
随着白狳的靠近,乔家的弟子们以及段轻舟等人均是剑拔弩张,乔挽月带着明决从城楼上下来,看着陷在泥坑里白狳,没有说话,炎犴仰着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乔挽月,似乎在向她求夸奖,乔挽月犹豫一下,将炎犴从地上提了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乔挽月身上的香气萦绕在四周,这种香气仿佛是从她皮肤下面的血液中散发出来的,炎犴牙齿有些痒,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它又不敢咬乔挽月一口,只能退而求其次,歪着脑袋想要在乔挽月的脸颊上蹭一蹭,于是下一刻它就被明决一把给抱了过去。
白狳还蹲在坑里,仰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乔挽月,就是这个狠心的女人将自己一把丢出去的,还丢得这么远,不是都说女人喜欢可爱的生物吗,难道自己不够可爱吗!
乔挽月提着渡雪剑,拨了拨在坑里装死的白狳,问道:“这要怎么办?”
因为不确定白狳会不会突然间再变成刚才那般庞大的身躯,他们暂时不敢将它带进玉京城内,可若是就这么放它离开,也不能保证它将来有一日会不会回来报复,而且它既然从山脚下蹦蹦跳跳地跑回来,可能它自己也没有要离开的意图。
明决开口向乔挽月提议道:“要不等会儿把它烤了吃吧。”
宋致等人听了这话,纷纷转头吃惊地看向明决,乔挽月的这位夫君修为虽然不怎么样,口气却是大得很,竟然要将这样一头异兽做了吃了。
蹲在坑里的白狳一听到这话立刻就支棱起来,两只前爪合在一起,做出求饶的动作来,要是知道自己今日来这一趟可能会变成桌上的一盘菜,便是打死它它也不可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