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南岸,聊城。
张春有些烦闷,他派遣辎重部队,负责运输战马。
结果人倒是没事,送到北岸的战马,却一个个消失不见!
“何人,胆敢盗我战马!”
手下龚武愤懑,这事是他负责,但他自诩为打仗的将军,怎么肯干这种运输队的事?
“将军放心,我只需五百精骑,便可寻回战马!”
“齐地多强人,说不定是他们所为!”
“属下定当让盗马贼付出代价!”
张春知道其性格,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
“龚武!若是真遇到盗马贼,想跟他们商议一番。”
“只要他们交出战马,便不用杀人!”
“你我任务是坚守聊城,为大王赢得时机,而非盲目树敌!”
龚武抱拳行礼,随即领命而去。
至于张春所说的话,他权当是耳旁风。
几个盗马贼,有何惧哉?
大王和将军就是年纪大了,性格变得软了不少!
这些个贱民,就该以杀止杀,将他们震慑!
张春这边刚派遣龚武前去,刘盈一方则做出了反应。
李左车叫来了郑茂和庞辕,唯独没有叫琼布,以及太子刘盈。
“先生,找我们何事,怎么不见殿下?”
郑茂淡然一笑,李左车每次看到这个少年,都会感慨命运不公。
若是家境好一点,以郑茂的潜质,根本不必入宫为宦。
“我要交待你们一件事,不过此事有伤天和,却能为我军击败张春,赢得舆论。”
李左车平日为人和蔼,今日却露出狰狞面孔,令郑茂不寒而栗。
“先生,但说无妨!只要是能帮助太子,我郑茂万死不辞!”
“好,你只需如此……”
——
黄河北岸。
一些齐地百姓,被人雇佣,前去运输粮草。
龚武带人渡河,看到穿得破烂不堪之人,正在碰陈豨军的粮草,当即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老子就说有盗马贼!”
“偷了我军战马还不够,竟然连粮草都不放过!”
“儿郎们,给我杀!”
龚武大喝一声,手持大刀挥砍而去,正在搬运粮草的百姓反应不及,头颅已然落地!
“将军饶命!是贵军派人,给了我们五百钱,让我们帮忙搬运……”
“对对对,一切都是误会啊,将军!”
“老张,就这么死了?”
百姓们面面相觑,让他们帮忙之人,分明说得好听,只需要搬运粮草,一家就能获得五百钱!
可为什么南岸的军队,不分青红皂白,便残忍杀人?
“呵呵,老子不管你们受谁指使。”
“碰到老子,算你们运气不好!”
“还是那句话,全都给我杀了,人头悬挂北岸,我看谁特娘还敢盗马!”
龚武舔了舔嘴唇,百姓们发出的惨叫声,在他听来仿佛仙乐。
“这就是老子为何喜欢战场,能够听到这群弱者的哭嚎!”
不远处,郑茂只觉得胸闷不已,哄骗百姓送死的罪魁祸首,正是他!
“百人将,你没事吧?”
“传令……就说陈豨军无故杀人!”
手下见郑茂面色不善,不敢再询问,只得领命而去。
“诸位……我定会为你们报仇!”
龚武命人将死去百姓的头颅,悬挂于长枪之上,随后立在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