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冰棍掉地上了。
安休甫站起来,焦素贤瞪眼,“不许再买了了。”
安休甫又蹲到蒲老仙跟前吃西瓜,蒲老仙是啃几口,留着半指厚果肉就不啃了。
安休甫吃西瓜,是吃到瓜皮泛白的位置。
“噗”他又被焦素贤拍了一巴掌。
安休甫回头,恼火的瞪着焦素贤,“你又咋了?”
焦素贤,“你吃西瓜,能不能不那么仔细?”
‘仔细’,是这宁绪的方言,‘仔细’有抠门,节俭的意思,多数时候说一个小气。
安休甫站起来,朝着瓜皮啃两口,挑衅的盯着焦素贤。
焦素贤噗嗤笑了,“你一个傻狍子!”
她是发现越观察这个安休甫,越觉的看这个人哪哪都不顺眼,可是说不顺眼吧,也好像不是,她觉的逗这个傻狍子就很有意思,这个傻狍子的眼睛黑白分明,但缺乏一般年轻人那种贼溜溜的活力,有些故作老成。
生气时候,先是要用表情和眼神恐吓对方。如果恐吓无效,这个家伙会真的动手,刚在车上,就试图跟她动手。
焦素贤不看安休甫了,她觉的差不多了,再逗下去,这家伙真的会让大家不愉快。
路边吃完西瓜,车子继续朝着宁绪东面走,车子出了市区,翻了几十个沙丘,三个小时,终于到了一个建在小山坡上的村子。
村口一头驴在散步,车子停下,驴就凑到车子跟前。
蒲老仙下车,整理自己的黄色道袍。
焦素贤下车,手扶着门框穿鞋。
安休甫下车,冲着那头毛驴喊道,“村长好!”
蒲老仙看一眼毛驴,看一眼安休甫,呵呵笑笑。
焦素贤光着脚朝着安休甫又要踢,安休甫躲开,冲着毛驴说道,“村长,自我介绍一下,嗷,啊嗷,啊嗷——”
安休甫后半段是在学驴叫,这头驴很快就给了安休甫同样的回应,“嗷,啊嗷,啊嗷”
蒲老仙笑着说道,“我靠,这能力,我不会,也不是我教的。”
焦素贤身体笑的乱颤,穿上鞋子,朝着安休甫又抬脚踢,安休甫几步前冲,上了进村的门楼。
焦素贤问道,“村长说啥了?”
安休甫从兜里摸烟,淡淡说道,“村长说,你是一个妖孽,让我离的你远点!”
焦素贤,“你真的是一个逗比!”
说完深呼吸一下,她是大师姐,不能跟这个小子一般见识,她从认识安休甫开始,一直都想装着深沉一点,可是这个逗比看一眼,就没法让氛围严肃起来。
三人进了村子,蒲老仙前面走。
这个村子,蒲老仙已经是第三次来了。
事情是这样:村长媳妇被鬼上身了,上身的鬼,还不是一个,是一群鬼。
村长老婆,每天挨家挨户的骂,王家男人大半夜爬墙看李家媳妇洗澡,李家男人偷刘家地窖的苹果,村里医生连个卫校都没有毕业,盐水和葡萄糖都分不清
究竟事实是不是如此,除了王家的男人,李家的男人,还有村里医生自己,谁都不知道真假。
最近村长夫人爆料升级了,陈家媳妇小金库在沙发垫下,白家男人买了个摄像机,拍的都是赵家小媳妇
村里隔三差五因为村长家媳妇的爆料打架,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一个月不到,村里住院七八个,村长到医院慰问乡亲,跟过年采购年货一样,钱袋子以肉眼可见速度要见底。
在村子里七拐八绕,蒲老仙在一个村里看着最气派的院落门口停下。
蒲老仙推门进入,安休甫和焦素贤先后跟着进去。
院子里,村长被老婆用拇指粗的麻绳绑在院子里的树上,拿着柳条朝着村长抽。
村长只穿了一个红裤衩,想喊不敢喊,想哭不敢哭。